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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刘大夫回来,再让他给你扎上几针,今天应该就能睡个好觉了。”莱恩一面揉搓着他的小腿一边说,额头上沁出一层汗,祝君安抬手给他擦去了。
其实莱恩是个怕热的人,以往夏天他空调都要打到15度才行,冬天再冷也是单衫外面套个羽绒服,一进室内就脱。但是因为祝君安怕冷,他现在都跟着他走。这两天因为芝加哥降温,两人开着暖风睡觉,祝君安睡到后半夜都发现人热得根本不在被子里,有一天早上甚至干得他流鼻血。祝君安建议分房睡,他还不干。“没事,我奶奶之前都叫我小火炉。你这手脚冰凉的,等以后冬天到了,我搂着你睡,给你暖床!”
祝君安笑着点点头,他好像已经想象到那种幸福的暖意,几年来第一次对冬天的到来有了期待。
突然手机响了,是张聪打来的,祝君安有些疑惑,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祝君安!祝君安你可以啊,”张聪大声地叫他的名字,祝君安看了看时间,怀疑他是不是喝多了?
“张老师?”
“是我没错,装什么傻呀你?没存我号码呀小祝。”张聪的舌头都有些大了,“你小子可以啊。恭喜你了,恭喜!恭喜发财!美国风光了一大圈,接下来还要风光一整年了。我这前前后后忙活一遛够,天天在那老提普顿前面装孙子,最后人看上你了!你说我这,哎呦”张聪打了个嗝,接着喊:“小祝,我这心里难受呀,你知道不?问你话呢!你知道不?”
“张导,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我”
“你知道啥?你不知道不跟你说!那几个月我怎么过的?我是白天黑夜”张聪开始絮絮叨叨大吐苦水,祝君安默不作声地听着,也没好意思打断。
“谁呀?”莱恩也洗完澡出来,看见祝君安打电话问。祝君安连忙朝他摆手,没想到太晚了,张聪也听到了,瞬间住了嘴,停顿了几秒,他冷哼一声:“我看你平时蔫不出溜的,没想到还挺会来事,净会哄那美国佬了吧你。你那些事我早看出来,我可是什么也没往外说。”
祝君安眼皮一跳。
“老张,和谁打电话呢?接着喝呀!墨迹啥呢?”电话那头还有另一个醉鬼也在叫嚷着。
“行了,我挂了,小祝,好自为之吧你。”
电话断了,祝君安心里五味杂陈。他想打回去解释几句,但是解释什么呢?也没什么可说的。他能理解陈聪的愤怒,能给他打电话骂他一顿说几句醉话,他也犯不着生气还是怎么样的。张聪这样他听着也不好受,不免有些愧疚,但是他也绝不会让出自己的名额,人到底都是自私的。
他想到刚入行编导的时候,张聪也是帮过他的,从他那里他学习到很多,比如如何安排跳群舞的舞者,怎样在群舞的衬托下凸显独舞者,以及什么时候给他们时间休息。他之前没接触过大型舞剧,导得全都是双人舞或小型舞作品。第一次应对真正的群舞,没有张聪的倾囊相授,他不会能这么快就处理得又快又轻松。
莱恩追问他怎么了,祝君安长长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如此,美国的巡演安排已经过半,众人与芝加哥告别,再次“拔营”,有的人说着再见,有的人想着再也不见(团里有人被抢了手机)。好的坏的全都忘记,他们收拾行囊,与芝加哥告别,于奥黑尔国际机场(ohareternationalairport)出发,搭乘美联航3个多小时的航班,飞往他们巡演的第四站—迈阿密。
这个佛罗里达洲的第二大城市气候温暖,为退休人群喜爱,因此又被戏称为“上帝的等待室”(god’swaitgroo)。迈阿密又被称为罪恶之都,但是白天阳光之下,你更多感受到的是它的活力四射和异域风情。
巡演团在一个周四抵达,要在这待上十天之久,会在椰树林剧院奉上6场演出。这里拉美裔人口占比很大,大巴车司机的英语甚至比祝君安还有限,人却很热情,交流欲十分旺盛。莱恩凭借着自己高中选修过的半吊子西班牙语,两个人英西掺杂、“鸟语花香”聊得很热络。
“julio。我们团里的女孩子美不美?beau不beautiful?”莱恩回到了美国,英语却返璞归真了。
julio连连点头,“si!si!guapauchacha!(是的是的,漂亮姑娘!)
女孩们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julio。我们团里的男孩帅不帅?han不hand?”
julio撇了撇嘴,“diablos,norales,norales。(哎呀,太一般太一般)”
男孩们发出鸭叫一般的笑声。
莱恩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这还不帅!老兄你太严格了!那你看我怎么样?”莱恩还摇头晃脑地展示自己结实的胸大肌给司机julio看。
julio思考很久,很为难地说:“erescasi-guapo(你马马虎虎算帅吧)”
莱恩哈哈大笑:“eressipática(你人真不赖)”很得意地转头和祝君安说:“看,我的帅气得到各国人民的认证。”
祝君安已经很无语了,他嫌弃地拍开他的大爪子,“再激动,拍你自己的腿。”
好在芭蕾是无关语言的,艺术是不分国界的,掌声也是不分种族的,首芭一行人收获了许多听不懂的赞美。
到了周一,前几天的排练和演出告一段落,便给演员们安排了一些自由活动的时间,大家便成群地探索起这个城市来。姑娘们翻出精心准备的比基尼,小伙子们穿着沙滩裤打着赤膊,他们欢闹着冲向了酒店附近的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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