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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亲爹算计,也是寻常。
薛绥道:“女儿惶恐,父亲所言,我委实不懂。
太子才刚及冠,跟早已成年的端王全然不同,这有何可比?”
薛庆治皱眉。
她不懂。
她仿若真的不懂。
薛绥稍作停顿,也不好装得太纯良无知。
遂又道:“女儿听人说,贵妃娘娘嘉赏了大姐姐,大姐姐高兴才要为我添嫁妆。
既是如此,陛下想来也没有责怪贵妃和端王才是……”
薛庆治搓了搓额头,神情显得有些焦头烂额:“圣心难测。
上位者多是喜怒无常,瞬息之间也可翻云覆雨。
薛家荣辱如今系于端王一身,你要知道轻重,切不可肆意妄为,累及家族。”
薛绥心中冷笑,语气冷淡,“父亲说笑了,上有王妃长姐光宗耀祖,下有嫡兄承继家业。
女儿一个即将为人妾的庶女,怕是很难累及家族兴衰……”
薛庆治沉下脸来,“你怎么跟父亲说话的?”
薛绥草草行一个礼,“父亲没有别的交代,女儿告辞。”
说罢便转了身,薛庆治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再想一想,似乎这才是她该有的反应。
薛绥要的也是他这么想……
一个弃女要是没有半点怨气,那才当真可疑。
薛绥回到梨香院,就见如意立在檐下,跟一个体态微胖的婆子说话。
那婆子说:“老婆子瞧见三老爷回府了,听说伤了脚,去了老太太屋里……”
如意翻个白眼。
梨香院几个婆子都是大夫人差来的,姑娘早有交代,要小心提防。
于是如意便笑,“那张妈妈找六姑娘何用,六姑娘又不是大夫。”
胖婆子道:“六姑娘不是还没有见过三老爷吗?老太太最心疼三老爷,如今三老爷受了伤,六姑娘前去探望,也能讨个好彩头不是?”
如意睨视她一眼,“张妈妈这样好心,关照咱们六姑娘?”
胖婆子忙不迭地点头哈腰,一脸肉挤肉地讨好。
“老婆子从前在园子里做粗使,尽受旁人的气。
到梨香院当差,方才有人拿老婆子当人看,老婆子心中感恩戴德,也盼着六姑娘有大出息……”
如意见她说得太真诚,所以不为所动。
姑娘说了,有人要害你时,便会事先示好献殷勤。
“张妈妈当好自己的差,少掺和主子的事。”
薛绥领着小昭走进来,轻描淡写扫过那婆子,“有劳张妈妈,小昭,看赏。”
又吩咐:“如意,去把我从旧陵沼带回的伤药拿上两盒,我们去瞧瞧三叔。”
如意一惊:“姑娘当真要去?”
小昭与她对视一眼,凑近薛绥耳语,“这婆子以前在花房当差,跟青澜院倒是少有接触。
但婢子以为,未必是什么好心。”
薛绥不由一笑,“三叔受伤,我正该去探望。”
防是防不住的。
防不如疏,给人机会,也是给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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