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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她们刚才的简单对话裡春岁能大概猜到一些事情,但说到底这些都是别人的傢事与自己无关,春岁现在隻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她给别人上课,别人给她钱。
这就够瞭。
说到钱,春岁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太著急,她甚至还没问课时费是多少钱。
明天去瞭之后再问吧。再差也是一份工作,更何况,看刚才那人的打扮,给傢教的待遇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接下来半天裡,春岁办瞭新的电话卡,联系瞭中介开始找房子。
旧卡在手机开机前被春岁取瞭出来,倒不是害怕那些人找她,而是不敢开机后面对嘉年的未接来电和消息。
他现在一定急疯瞭吧。
姚嘉年知道她离开后肯定很生气。
但是,除瞭生气,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他应该也会很难过吧。
……
取出来的卡片被春岁紧紧攥在手裡硌得一阵生疼。
但不管多难过,等过瞭这段时间就都会好的。春岁苦笑著将卡片装回包裡,心裡安慰自己说会好起来的。她会好起来的,嘉年也会好起来,好他会到慢慢忘瞭自己,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中介带春岁看的房子在城中村。
一片高楼林立下好像被这个时代和城市一不小心就遗忘瞭的存在。
春岁跟在中介身后往裡走,老旧平房之间是很少有车辆能经过的狭窄又坑洼的水泥路。
“这片环境差是差瞭点,但生活还是很方便的。”中介带春岁穿过一片各傢电线在上空错乱交织的小路后推开一扇红色生鏽铁门,继续说:“这裡面小超市和菜市场都有,出去后走个十几分钟就有公交地铁,我也就是看你年轻给个友情价,换别人这价格你还真租不到这麽合适的房子。”
“嗯。”春岁简单应著,目光随著铁门打开的瞬间开始往裡看。
狭窄到隻能容下一个人经过的过道,东边红砖砌起的高墙下堆满房东留下的各种杂物,隔著不到两米的距离,就是西边仅有的一间屋子。
中介拿钥匙打开门上一把挂锁,房间裡面空间倒是很大,四十来平的房子被中间一道隔板隔开成一室一厅,傢具虽然简陋,但好在干净,基本生活所需也都是齐全的。
“怎麽样。”中介看出瞭春岁眼神裡的满意,笑著说:“哥做生意,很难有顾客不满意。”
春岁点头。
中介笑的开心:“那咱今天就把合同签瞭?”
“可以先按日租算吗?”春岁问的为难。
中介也愣瞭下,说:“妹妹,一个月六百块,我都没跟你说押一付三,真没比这更便宜的瞭。”
“我知道,但……”
但我真的拿不出这麽多钱。
“这房子现在空著也是空著,你先按日租给我,这期间要是有人月租我就搬走,如果没有,等我下个月有钱瞭我就按月结。”
她没钱,却又实在需要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容身之所。刚才这段话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瞭。
“行吧。”中介想瞭会儿答应的很勉强。
一方面是现在生意确实不好做,他需要完成业绩;另一方面是他能看出来春岁是真的没钱,但凡多有一分钱,她都不会一个女生租到这样偏僻杂乱的城中村裡来。
“那合同也先不用签瞭,你加我微信,记得每天中午提前交第二天的房租。”中介打开微信点开名片二维码递给春岁,春岁笑著扫码加上说:“谢谢。”
这是她刚注册的新账号,添加的第一个好友是中介。
而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这个账号裡有且唯一的好友,也一直是这个聊天记录隻有转账与收到来回重複的中介。
中介走瞭以后,春岁把这个小院子又裡裡外外收拾瞭一遍,出门丢垃圾的时候顺便到市场买瞭新的床单被褥和新的门锁回来。
之前门上那把太旧瞭,换上新的春岁住著也踏实些。
折腾完这些差不多天色已经完全黑透瞭,春岁打开院子裡的照明灯,一盏直接装在墙上的老旧灯泡发出昏黄的光将院子照亮。
春岁抱著膝盖坐在屋门前静静听著村子裡交替起伏的犬吠声,鼻子突然一酸,却又怎麽都哭不出来。
她的眼泪已经在来京北的第一天就哭完瞭。
春岁想起来警察跟她通知完江民笙出事后,自己很快就又接到瞭江民笙朋友陈叔的电话说她爸爸要他转告她不要再回苏市,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下去。
开始春岁还不明白为什麽,直到电话裡那些追债的人出现,春岁便知道苏市她真的回不去瞭。
春岁始终觉得江民笙的事情蹊跷,她想不明白公司怎麽会突然破産,也想不明白江民笙为什麽会舍得留她自己一个人生活。
但是现在,没有人能给她答案瞭。
春岁想的难过,于是慢慢仰起头呆呆望著这院子裡的一小片天地。
今晚的月亮很圆,也很亮。
应该是快要十五瞭,春岁对著月亮笑笑,想著月亮都有再圆的时候,但是她和江民笙永远不会再团圆瞭。
【如果想我瞭,记得来梦裡看看我哦,老头。】
最后也不知坐瞭多久春岁才慢慢起身回到屋裡躺下。春岁有些认床,也一个人睡得害怕,于是这晚她在月光铺满的床上翻来覆去也一直没有睡著,差不多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瞭会儿。
一夜煎熬。
乾顺公馆在京北郊区位置,春岁换瞭几趟公交才找到朱珠留给她的地址。
公傢车上没几个人,下车后马路上也很安静,没什麽车辆。春岁四下环顾一圈,发现这个位置偏是偏瞭点,但周围绿化非常好,而且一路过来还经过瞭好几所国际院校,确实很适合做富人居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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