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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沉故不想重复当时的情形脏了时寻的耳朵,就没说实话:“就是看见几道菜都有,随口一说的。”
路面有些颠簸,杯子里的热粥左右摇晃,从杯口溢出。
柏沉故眼疾手快地托住杯身,避免了粥水烫到时寻,可溢出的滚烫却反向流过他的指尖。
时寻清楚地看见柏沉故的手指应激地向内缩动了一下。
他忙从纸抽里抽出两张纸,包住柏沉故的手指。
柏沉故捏住纸巾,彻底端过那杯粥,擦好周围残留的粥汁才放在车内的水杯固定架上。
他抽出酒精湿巾,边擦拭边道:“别想这些没用的,过去就过去了。”
时寻轻笑一声:“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花生碎肯定是时贝扔进去的,毕竟在那个家里,知道我花生过敏的,怕只有那个恨不得随时都把我扫地出门的弟弟了。”
柏沉故扔掉湿巾,露出一块烫红的皮肤。
时寻紧张地扒住他的手查看:“你烫伤了?”
柏沉故收回手,快藏住指尖:“没事。”
见时寻迟迟不肯收回视线,柏沉故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医生,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医生?”时寻扯了扯嘴角,“你刚才逼时贝吃那块蟹肉的时候,我都快忘了什么叫医者仁心了,他万一吃出点事怎么办?”
车辆穿过两侧植树的窄路,枝叶的阴影压在柏沉故的眼底,盖下一层阴翳:“他给你洒花生碎的时候,可没想过你会怎么样,你还担心他?”
“谁管他啊?”时寻不屑地轻嗤道,“我脑子又没病,干嘛关心害我的人的死活,我担心的是你。我担心他吃出毛病会牵连到你身上,你以后还要救很多人,没必要为了这点儿小事和他置气。”
路边的枝叶变得稀松,树叶间漏出的光线促使车内都亮堂了不少。
柏沉故抚动着落在手背上的阳光,心情也明朗了许多。
他解释说:“不会有事的,他们既然敢逼他吃,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出事。况且我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开始给他催吐了,最多也就挂个水,遭点罪罢了。”
时寻放心地点点头:“不会影响到你就好。”
“不过,”时寻这才又想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他海鲜过敏的?”
“你以前和我说的,不记得了?”
柏沉故的一个反问打回来,直接把时寻问懵了:“有……吗?”
对方自然地点头:“有一个周末,你本来约了我帮你补习,后来你说你弟弟吃海鲜过敏了,要去照顾他,就爽了我的约。”
时寻对此完全没印象,只得干笑两声:“这种小事你都记得,不愧是学霸的大脑,存储结构都和别人不一样。”
柏沉故似乎对他的遗忘并不意外,只是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问他:“如果你当年知道自己一直保护的弟弟会这么对你,你还愿意像从前那样照顾他吗?”
时寻不假思索道:“为什么不?长坏了是他的问题,但要是在小时候就欺负他,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看着时寻脸上轻松的神色,柏沉故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
车开了好一阵,还没吃午饭的时寻早已饥肠辘辘,他视线下移,重端起杯子里的粥。
他大力地冲着粥面吹了好几口,才将将嘬了一小口进嘴,可即便这么谨慎,他还是被烫到了。
异常的疼痛从唇面处传来,时寻哽了一下,立刻觉察出了不对劲。
他拿起一旁的杯盖,端着镜面质地的盖子对着嘴唇照。
这一照可了不得。
时寻这才知道自己的嘴上生生多出了好几处伤,上唇的右侧肿得像是丰唇针打了一半。
他奓毛地放下杯子和杯盖,冲柏沉故低吼道:“你是属狗的吗!又不是不让你亲,咬成这样是想一次把我咬废,以后都不亲了吗!”
车辆的行进方向偏移了一下,又很快归到正途。
柏沉故心虚地舔动唇角的伤,难堪地避开时寻的质问:“回头再说吧。”
时寻负气地拿起杯盖,边照边按动自己饱受摧残的唇瓣,愤愤地咕哝道:“我知道了,你属王八的,还是个会咬人的老王八……”
“你看你看!我就说小寻嘴上的伤是小沉亲出来的吧!我儿子可太出息了!”
小声的呼喊从安静的车内传来,兴奋得反常。
时寻循声望过去,看见了躺在副驾驶上正处在通话中的手机。
柏沉故也同样现了手机,直接起身挂断了电话。
他向后面跟着的车瞥看了一眼,无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
车辆继续行进,柏沉故叹了口气,倾身向时寻靠近:“我错了,我是会咬人的王八行不行?”
时寻不理他。
柏沉故只得又问:“你要怎么才能消气?”
时寻受不住柏沉故的温柔,心软地偏过头。
他扬起下巴,朝着柏沉故的方向送了送自己的唇:“你先亲我一口再说。”
空调风口温和地向外送着风,时寻闭上双眼,等待温柔的安抚一吻。
那一吻迟迟没有落下,细小的笑声倒是钻进了他的耳畔。
时寻一睁眼,就看见了正在憋笑的柏沉故:“对不起,钟予章总是会给我一只狗被蜜蜂咬肿嘴的表情包,我实在是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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