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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他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刺痛中,脑海里冷不丁地就会浮现出两种食物:牛角包和卡布奇诺。这是赵想容的早餐。他明明最先注意到的是赵想容,随后瞥了一眼她餐盘里的食物。不知道怎的,如今连食物都牢牢记住。
当周津塬肯承认动心时,爱情可能有也可能根本就没有。唯独等他下意识开始思念,却发现,那份感情已经太多了。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还是希望容容和我重新开始。”周津塬再次沙哑开口,但他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我毕竟还算有点脑子,并不会把这件事看得理所当然。”
赵父盯着他良久,想找出破绽。
周津塬脸上沉静,也没继续说什么,侧了侧身子。四周人来人往,赵父又圆融地说了些节哀顺变的场面话,周津塬送他走到门口。
赵家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豆豆虽然没到场,但她也让我向你和你家人问声好。不过,我这里讲话就没那么客气,这一对戒指退给你,我替她带过来。”赵父不紧不慢地递给他一个绒盒,“少做没必要的事情。”
周津塬的目光缓缓落下,像化石般定在原地。赵父不再多说,转身上车。
赵家豪车缓缓地行驶了几十米,停在另一个略为隐蔽的紧急出口。
有个早已等在路边的女人跳上来。
赵想容在她父亲和周津塬交谈时,走进灵堂,避开摄像头和她曾经在周家当儿媳妇所认识的所有人,献了一束花。周津塬他爷爷对她这个孙媳妇,一直还是不错的。
陈南俯身把她戴着的墨镜取下来,锐利地问:“他看到你了吗?”
赵想容略微地犹豫了一下:“他在天之灵应该能看到我吧?。”
什么?陈南几乎又被她女儿气到。“谁跟你说他爷爷,我在讲周津塬!”她抱怨地说,“他知道你回国了?”
赵想容“噢”了声。她揉揉脚踝,觉得她妈就是想太多,自己想回国就飞回来了,不怎么在乎别人。“我并不是为了他回来的。”她简单地说,转头对她父亲说,“爸,待会您也跟我去杂志社。”
赵父点头:“我女儿第一份事业,我和你妈当然要到场支持下。”
赵想容点点头,再扯了下她妈的手,硬是让陈南继续搂住自己,随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时尚大厦的那一条街,永远处在施工当中。楼下的便利店又改头换面,变成一家网红的精品花店。赵想容坐电梯时,透过玻璃往下看了眼,有戴着小黄帽、穿着桔红色工装的工人在道路上行走。她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自己笑了笑。
赵想容这次回国,主要跟司姐商谈新刊事宜。
以前在国内不觉得,但在巴黎,赵想容远程围观司姐和Patrol龙争虎斗,脑壳都跟着疼。她打算从自己腰包里掏一部分钱入股,这样以来,她不仅仅是主编,话语权也更大。不过,赵想容自己是杂志社员工,这样不符合内部规定,赵父知道了,直接提出以他们企业名下的一个小公司入资。
司姐和杂志社董事会那里没什么强烈的反对。独立运营的新刊是份额外开支,纸媒生存的条件越来越小,除了数字广告、实体活动,本来就四处要求资金流入。何况,赵家还额外掏出一笔资金打公益广告,说支援“职场性骚扰零容忍”,大家各取所需。
合同很快在双方法务过目下签完。赵父赵母平日里都是大忙人,跟女儿交代几句,各自坐车忙生意。司姐跟赵想容聊了没几句,也被叫去开会。
又剩下赵想容独自站在路边,出了会神。
她晚上约了跟自己去新刊的小编辑吃饭。中间空着几个小时,她让小芳开车,陪着自己去了城外陵园,到许晗和许晗祖母那里静静地坐了会。随后以赵想容的风格,她拿出卸妆湿纸巾,把墓碑表面擦拭一遍。
回程的路上,小芳随口说某P2P最近爆雷,苏昕好像把一大笔钱投进去,损失大半。又说苏秦终于把他母亲安葬,不知道从哪儿借了一小笔钱,继续参加选秀集中营,卯足劲继续当爱豆。至于他的前金主,孟黄黄毅然决然地加入萧晴的贵格教。
分享会上,孟黄黄当着众人,把萧晴和她爸爸的故事讲了一通,场面极度尴尬。
赵想容无所谓地听,直到小芳讲到最后一个八卦,她才翘起红唇。
小芳瞥她一眼,豁然开朗。
“这么损的招数,孟黄黄靠自己估计想不出来,看来,背后有高人指点。”
“会是谁呢?”赵想容眨眨眼,做作地配合着。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会。小芳迟疑了下,想问赵想容打不打算看完依旧躺在医院里的赵奉阳。赵想容仿佛猜到她想什么:“不见,我谁都懒得见。这次回国是跟爸妈有个交代——他们往我新刊里投了钱。”
小芳嗤之以鼻:“因为你是他们的女儿。”
“所以呢?”赵想容继续低头回着她各路朋友和工作伙伴的微信,半真半假地笑说,“爸妈愿意支持我事业,是我的幸运,又不是他们的义务。领情是最基本的素质吧。再说以纸媒的前景,我当主编也很难买得起私人飞机。但我老妈老爸真的挺有钱的,我觉得能从他们那里,再诓一大笔钱,买架私人飞机之类的。”
小芳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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