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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很?不習慣,後漸漸沉沉睡去,難以忽略的男子清冽氣息令她心安。
睡夢中微微泛白的唇邊揚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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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盧家知曉了盧琅意所為,只覺身?為五姓高門的臉都被丟盡。最後在盧家三老爺的懇求下,同意不讓盧琅意「病逝」,派人去接了她回來,削髮為尼,一輩子在青燈古佛前懺悔。
得了消息後的盧琅意雙手發顫,失魂落魄地從椅子上滑落,跪於鋪了氈毯的地面。
饒是如此,膝蓋處還是痛的很?。
抬頭?看著面前崔氏和李氏震怒的臉,盧琅意下意識地搖頭?,訥訥低語道:「不是的,這不是真的。」
事已?成定局,太夫人本就不喜她孀婦的身?份,如今她還害了孫媳婦,一點也?不想看見這晦氣的人。布滿褶皺的眼?皮子掀起看向?一旁候著的婆子一錘定音道:「帶下去吧,等盧家來人送出去。」
崔氏本就覺得她不是個安分的,如今事情敗露她震怒驚惶之餘鬆了口氣,帶著瑪瑙指環的手輕輕拍了下胸口。
邊上蟄伏著一條毒蛇的感覺實在叫人心慌,好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是可憐清瑤受苦了。
她又看向?一旁低著頭?不做聲的崔漣漪小聲道:「漣漪姐兒?,下回可不要識人不清了。」許是漣漪姐兒?離這人遠些,左了的性子能被掰回來。
往前的事難保沒?有盧琅意的攛掇,崔氏下意識為崔漣漪開脫了起來。
見得盧琅意這慘狀,好好的貴女涕泗橫流,面上妝容糊成了一塊。聽說雖免了一死?,但?要剃光頭?發,去破廟裡待一輩子。以出家祈福的名頭?,必然是要淡出世家的目光,時?日久了,就沒?了記得盧琅意是誰了。
莫名的,崔漣漪不寒而慄。身?子顫了顫,還好,還好,她不曾害過二位表哥的心上人。只是做了些不傷性命的事。
不知道蕭二哥和南棲會不會記仇,崔漣漪心中想著,十分的後怕。盤算著如何?做才能彌補一二。
聽得崔氏喚她,拿著茶盞的手哆嗦了下,差點打翻了茶盞。她連忙抬眸應道:「姑母說得是,是漣漪識人不清,差點害了嫂嫂性命。漣漪待嫂嫂好些了便上門賠罪。」
聽得這話崔氏皺著的眉眼?溫和了些,到底是從小看大的孩子。
不吝嗇贊道:「漣漪最近懂事了許多,性子越發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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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琅意被關在那?方小院子中,府上的下人都知道這盧家二小姐害了親姐姐,如今遭了報應突發惡疾,就等著盧家派人來接她回去。
大公?子夫人和善,例錢發的也?大方,從不拿下人撒氣。
如今知道了夫人一朝得病是被來府上小住的盧小姐害了,還是親姐妹呢。人人路過這院子都要淬上一口痰。
一日三頓送進來的飯食也?別想有多好了,蕭氏的下人自詡做不來她做的骯髒事,粗茶淡飯送進去,態度卻要多差有多差。
門扉吱啞一聲響了,屋內密不透風,窗邊的帷簾被闔上。
好似這般就能遮掩她做下的醜事,就聽不見外頭?人議論紛紛,對她的百般貶低。
「盧小姐,用膳了,用完膳盧家便來接你上路了。」一身?青衣的丫鬟低著頭?拎著食盒走進來,不是平日裡見到陰陽怪氣的那?個。
眉目低垂,畢恭畢敬,叫她想起以前的日子來。
盧家,耳朵精細得聽見了盧家。是了,定是爹派人來接她了,待回了盧家再求爹不要讓她出家。她不要削髮為尼。
菜是昨日裡吃過的菜,一樣的品類,盧琅意腹中飢餓,著急拿箸撿了菜吃,覺得滋味比昨日裡好上許多。
前幾日吃不下飯,餓了許久,她風捲殘雲般用掉了盤上菜,碗中飯。半點也?無她往日裡彰顯的世家貴女氣度。
那?婢子抬起的眸子又垂落下去,掩下裡頭?的思緒。
快了,就要快了,她馬上什麼也?不是了。
用完膳,盧琅意看向?面前的丫鬟出聲道:「你是哪個院裡伺候的,差事做的不錯,這墜子便賞你了。」盧琅意隨手將壓著裙擺的禁步丟了過去。
盧家三房僅她一個女兒?,三老爺將她當成眼?珠子寵愛。就算從鄭家和離歸家,平素里的吃穿用度不說減反倒還好上了許多,下人無敢怠慢之處。
是以這些金銀臭物盧琅意向?來不缺,也?隨意打賞。
青衣丫鬟接了禁步福禮道了聲謝,便立於一旁靜靜地等候著盧琅意出門。
「盧家來的人已?在府西側門候著了,今日風大,盧小姐可戴帷帽。」
因著事情敗露,盧琅意怨上了大丫鬟容碧,以為是她泄了密。是以將容碧貶為三等丫鬟,不得近身?伺候。她此次來臨安只帶了容碧,此刻只得親自將該帶的物甚收拾進包袱內。
聽得此話覺得她一個世家小姐背著包袱恐遭下人恥笑,便帶了頂帷帽隨著出門去。
出了院門,也?不見容碧來,心中暗罵一聲果真是背主的丫鬟。實則此次盧清瑤患病也?少不得容碧的助力,蕭珏不可能讓其存於人世。
一路走至府西,見得了翹以盼的老嬤嬤,是母親身?邊的人。盧琅意徹底放下心來。
上得馬車,車室內鎏金香爐幽幽地燃著香,一路晃晃悠悠駛出城去,盧琅意倦地靠著軟枕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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