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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夏念笙播错了三个字,罚了款,杨洁下通知在下周一例会上做自我检讨,要说平时她铁定会和杨洁理论一番,只是那天,她突然没了心情,没了兴致,满脑子都是凌潇潇临走时那眼中的伤痛,还有关于她是否真如杂志报道上所说的真的割腕了,那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这么大的事,柏家会不会为难她?柏文初会不会欺负她?她脑子有些乱,所以上节目的时候到底录了些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凌晨一点,下了节目,她仍然魂不守舍,出了电视塔,路过大排档的时候,她有些饿,却什么也不想吃,夜班车等了很久都没来,她就一路走着,越走心越乱,昨晚她没有上节目,一个人窝在家里无聊地看电视,席慎之这周去上海参加什么画展去的,于是那公寓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八点多的时候,有人敲了一下门,很轻,她挪了挪身子,那敲门声却又没了,她有些警惕地望着那扇门,见许久没了动静,她只当自己听错,遂没理,继续拿遥控板换着台,大概隔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敲门声又响了几声,遂又停了,这次念笙听得很真切,站在门背后,从猫眼里望出去,戴着帽子素颜着的女人站在一角,念笙愣了愣,不明白她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她站在门后,向后退了一步,她还来找她干什么?房内一室温暖,门外的人站在走廊里,念文租的房子在一般的小区,那楼道间没多久就黑掉了,有人回家路过,跺了跺脚,那灯又亮了起来,没多久就又黑尽了,潇潇就在楼道里站了半个小时,夏念笙在门背后站了半个小时,她眼睛偶尔盯着电视机,只是没再从那猫眼望出去,快九点了,外面没了动静,她想她是不是走了,拉开门,一室的漆黑,突然有人路过,跺了跺脚,整个走廊突然有关了,那微弱的灯光照在凌潇潇有些受惊的面孔上,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一手拧着衣角,见念笙出来,突然有些无措,目光微垂,睫毛在灯光下弯成两扇蝶翼,她穿得少,站在楼道里许久了,脚有些僵了。
夏念笙见只她一个人,侧着身,她随进屋,就你一个人?她缓缓开口。
嗯。夏念笙说着走进浴室,拿出一个盆,里面盛了些热水,将它端在凌潇潇身前,倒是什么话都没说,潇潇从鞋里伸出光洁的脚踝,看了看她,缓缓地将脚放进去,水温还是以前的水温,有些烫,却够暖和。
又是上弦了,眉弯似的月亮从树梢移到中天,照着清静的公寓,天幕下犹是睡熟的废墟,一切似乎停止了,念笙望着窗外,忽而身后传来一阵暖意,那个人的双手绕着身后缠了上来,她诺诺的声音在耳垂边轻抚:念笙
☆、
那声音软软的,似要软进骨子里,念笙心头一荡,夜里寒气渐渐蓄上枝头,念笙被身后人抱得很紧,她软软的身子就这样贴了上来,她的手攀上她的腰肢,她的胸贴上她的后背,她懒懒地在她肩头,喃喃喊道:念笙
念笙像是积蓄了太久太久的寂寞,她离她那样近,近到可以闻到她皮肤上温暖的香气,那股香气有着熟悉中的陌生,熟悉是那么多年她的味道依然还在,陌生的却是已经和以前有太多太多的不同,念笙嘴唇微动,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身子僵直着地绷着。
她嘴唇贴了她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念笙的名字,念笙扬起脸来,气息急促,肌肤上暖香袭人,她的手隔着薄软的衣料在她肌肤上抚了又抚,念笙咬唇顿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悠然说道,你别这样。
潇潇不由地和她贴近了些,唇齿从耳垂缓缓上移,她微有些急促的气息轻轻抚扫在她脸上,痒痒的,沿着轮廓,若即若离,肌肤相贴,气息纠缠,我想你她说的好轻,生怕扰乱了这片刻的温和,我好想你,每天都是,想得好心痛,我从来都没有过,想一个人想得这样难受,我快扛不住了,念笙,我好累,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好累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靠在念笙的肩膀上,软软地磨蹭着,她真的好累,觉得快撑不下去了,她只是很想她,这几日柏文初和柏文仲不知去什么地方了,只给她说有事要过几天才回来,她为他准备行装,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想夏念笙了,自是找到了她的住所,到了门口,却没有勇气敲门,敲了一下又躲在门后面。
夏念笙不知说什么,只是默然,轻轻用指尖拨开她的手,潇潇从她的肩头直起身子,夏念笙走进厨房,开了冰箱,拿过一罐啤酒开始喝起来,她只是觉得有些渴,一阵风吹来,发丝乱飞。
凌潇潇靠在窗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已换上了软绵绵的拖鞋,刚泡脚之后换上,夏念笙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开口说道:有事吗?她抬头问她,也不知说什么好。
潇潇却是不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夏念笙心口堵着一股气,不是什么都已经说清楚了,这样纠缠着,实在是太累了,凌潇潇已经有她自己的新生活,她都结婚好几个月了,她也就调整了这么长时间了,她不是长情的人,更不是苦情的人,是,她曾经和凌潇潇很相爱,那么多年的感情了,只是她最后做出选择了,她也接受了这样的结果,潇潇不会出柜,那她也不能给她婚姻,给她所有想要的,慢慢的,慢慢的,各自在各自的
生活里逐渐淡去,她想她终是会记得潇潇的,在以后很老的时候,在快要死去的时候,也许她终是会记得潇潇的,毕竟是曾经那样爱过的人啊,只是现在,对大家都不好,不是吗?她说她嫁给柏文初是有苦衷的,她质问她什么苦衷,她又不说,她说等她一年,说实话,她当时听到的时候是有气的,她夏念笙,在凌潇潇的心里,又到底算什么呢?她高兴就叫她等,不高兴就让她滚,可是后来她冷静下来,不禁也安慰自己,甚至还存着一丝侥幸,想着反正也就一年而已,这一年,她又不会再和谁谈恋爱,就看一年之后,她怎样吧,她在心里有这样对自己说过的,只是那这一年,两人就别再见面了,别再纠缠在一起,这样在一起算什么意思呢?偷情?自己成小三?她想想就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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