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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是她妈的孩子,但不一定是她爸的孩子啊。
季时安恍恍惚惚但到底没有把这个很刀人?的事情点出,只是委婉暗示:“有学者统计,这个世界是存在毫无血缘关系但长相近乎一样的范例的。”
罗斯温和笑笑。季时安的态度其实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比如对方今年也是二十三岁,比如她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并?无印象。
否则一般人?听见这种请求,一定会毫不客气回怼或是作?出相应解释。
“可以?吗?”罗斯声?音放得更加和缓。
季时安视线瞥过桌面上的照片有些犹豫。她更想和照片上的女人?做亲子鉴定,感觉成功概率会更大一点。
罗斯见她总是看向妻子,以?为是好?奇她怎么没一起来,他?为妻子的失陪澄清道:“因为家里做点生意需要有人?看着,所以?我和太太是轮班制。”这个月轮到他?出来找人?。
季时安略微惊讶,对方的用词跟她接触过的一些中年男性不太一样,相当接地气。
“明天早上九点,就?这个医院隔壁的鉴定机构,您看行么?”季时安想了想给?出明确的时间。
罗斯向她颔首:“当然。”合拢的手掌已经爬满紧张激动地汗水。
虽然心里有些预感和各种各样的猜测,但当鉴定结果拿到手里的时候,季时安望着上面的数字,还是当场空白。
脑袋里不知第几次陷入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漩涡。
如果不是系统这次难得作?风强硬了一些,她可能要等到所有原著剧情走完之?后才能有机会看到这张纸。
而她当时一个两岁的孩子,是怎么做到长途跋涉还依旧命大的活了下来。
她有些分不清剧情实在保护她还是在虐待她了,她是要感谢还是要抵抗……
“时安。”秦应淮轻轻拉住她僵硬的手,把人?从牛角尖里拽出来,“我们对它来讲只是工具而已。”
它所达到目的的工具。就像地上的蚂蚁去可怜神明,多少有些没有自?知之?明了。
季时安回神,自?动代入了打工人的身份,清醒过来:“哦对,没事不要共情资本家。”
资本家之一的秦应淮立时点头,眼中闪过疼惜。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泪眼汪汪刚挂断电话的罗斯,有些近乡情怯。
知道是一回事,但真要认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季特助很从心的遁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
罗斯伸手抹了把脸,整理着激动地心情,可是他?实在太高兴了。他?和太太从未放弃寻找,却又被残酷的现实打压而不敢抱有太大期待。如今终于……
罗斯张了张嘴,眼圈通红:“她、你……”最?后看着秦应淮吐出一句感谢:“谢谢你照顾她。”
至少他?的女儿一个人?跌倒滚爬的生活里,不全是磋磨和孤寂,她眼中的光芒是明亮的,唇边总是盈着笑意,脸色红润,精神昂扬。她的人?生里不全是苦难,也有人?去照顾她、去爱她。
秦应淮闻言眉头?微微拧紧,他?虽然能理解这位激动到语无伦次的父亲,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您可能有些误会,”秦应淮抬眸看去,“我并?没有做什么。时安把自?己养的很好?。”
“她很棒,受了很多委屈但从不抱怨生活,会靠着自?己的力量,抓住能抓住的一切机会,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路。”秦应淮在罗斯微微怔愣的表情中,强调了一遍:“她很坚韧也很强大。”
秦应淮格外?在意季时安的努力被人?轻飘飘揭过或是分摊到别人?头?上,哪怕那个别人?是他?自?己也不行。
他?的时安——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会退却,整理好?心情后会再出发,嘴上不停说着害怕时刻想要打着退堂鼓,但依旧勇敢地向前迈步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害怕和勇敢在她身上并?不冲突,反而交织成独特的魅力。她的底色是勇敢的积极的永不停歇的永不服输的。有时候又像一个小年糕,在意识到被包容的时候毫不犹豫黏上来,说什么胆怯害怕,其实是最?勇敢也最?果断的,像一团用不熄灭的火。
夺目、耀眼、珍贵。
为她感到高兴的同时,他?心中还有很多说不出口的担忧。
他?当然乐于见到有更多的人?来爱她,但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打着血缘的幌子意图从她身上获取什么。
可以?说他?被害妄想,也可以?说他?心理阴暗。但所谓的亲生父母其实可以?称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血缘上的熟悉和二十年的陌生。
养在身边的孩子都?可能会跟父母起摩擦。他?止不住地担心,对方过于强烈的情绪会控制不住的一股脑作?用于时安身上,让她潜移默化中被反向汲取相同程度但对她来说会造成负担的情绪。
最?后时安会失落,会被欺负,会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
哪怕当事情真的发展成最?糟糕的模样那天真的如期到来,以?季时安的性格只会冷静理智的及时止损,逐渐远离,游刃有余处理好?相关后续,但难过和得到又失去的心痛会成为难以?磨出的疤痕。
所以?他?深思熟虑后,依旧选择要做那个恶人?,在起始把丑话说到最?前面,哪怕以?他?目前的身份显得有些僭越。
哪怕这位父亲看起来为寻找她吃了不少苦,耗费不少心血,他?也以?一种格外?委婉的方式警告着对方。
“时安有稳定的工作?和还算快乐的生活。”除非是她自?己愿意,谁也不能逼迫她立刻跟着亲生父母去到国外?生活。
罗斯眨眨眼,听懂了这位以?他?的年纪看来还算过于年轻的人?隐晦暗示。他?目光变化,看向对面的眼神更加认真和专注,直截了当地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要她高兴,怎么都?好?。”
罗斯闭了闭眼,声?音有些晦涩:“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秦应淮只是点头?但没有多说,和父母分享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的各种细节是季时安该有的特权,不应当由他?来代劳。
“是我的错。”罗斯呼吸微微急促,“我要是早点找到她就?好?了。”
秦应淮垂眸看向地面。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剧情还需要季时安履行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来凸显女主角的凄惨。
想到这里他?就?恨得牙痒痒。
他?调整了一下站姿,看向窗外?的草坪,转移话题:“能冒昧问?一下您家中情况么?比如时安有没有兄弟姐妹一类。”
脑海中各种手足相残的新闻自?动播放,秦应淮神色淡淡,整个人?都?陷入焦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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