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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依重新走回房间,佩刀轻轻搁在桌上,她站在原地散尽了一身寒意才轻轻挑开床帐,少年睡得很熟,呼吸绵长均匀,唇角微微翘起,似是做着美梦。
她甫一躺下他就无意识地靠了过来,呓语一般呢喃了一声“姐姐”,陆北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动作轻柔地为他掖了掖被角,然后轻轻闭上眼睛。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也许这一次,他们真的可以重新来过。
次日清晨,陆北依醒得很早,不过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林佑娘已经做好了早饭,还把马给喂了。
村子里没人养马,所以林佑娘一大早去里正家里借了一些喂牛的草料,想着都是用来拉人拉物的牲口,吃的应该也差不多。
“咱们家小北真厉害,别人家里顶多养一头牛,小北去外地做生意回来,咱们家都能养马了!”
妇人满脸笑容地轻轻摸着马儿油光水滑的皮毛,陆北依见她这么高兴,心下便想着是不是该给家里添一头牛了。
之前是想着分家的时候没要地,他们一家也要去县城定居就没买,现在情况有变,是该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小北,过来吃早饭!娘一会儿要去地里,你呢?”
陆北依想了想,“我跟……您一起去吧。”
她还是觉得别扭,称呼一时半会儿贵不过来,林佑娘也不介意,笑了笑点头道:“行,那咱们吃完早饭就走。”
季怀幽身体不好,起不了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起了床,家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陆北依好多年没有下过地了,插秧的动作难免生疏,不过很快就适应了,林佑娘比她利索多了,两人忙活了两个多时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见到季怀幽背着一只竹筐,兴高采烈地往这边走来。
“娘!北依姐姐!”
林佑娘抬手抹了一把汗,拍拍陆北依的肩膀,笑道:“小北快看,小浑蛋来给咱们送饭了。”
陆北依跟着她走到了树荫底下,季怀幽跑过来蹲在地上,卸下背上的竹筐,从里面一样一样地往外拿东西。
一篮子馒头,两只瓦罐,一只是水,另外一只是……猪肉烩菜?
馒头是林佑娘早上就蒸好了的,但猪肉烩菜不是……不会是他自己做的吧?
陆北依喝了一碗水,心下正疑惑着,林佑娘从旁边递过来一双筷子,“来!小北,尝尝幽哥儿的手艺。”
“不是娘说啊,这小浑蛋真的太笨了,就这么一个菜学了半个多月,你以后可得好好调教,不然哪儿拿得出手呐!”
“娘!您到底是不是我亲娘啊?哪有您这么损亲儿子的!”
季怀幽眼神哀怨地控诉道,又将期待的目光投向陆北依,软着声音叫姐姐,陆北依差点被馒头噎着,左右为难着,只得拿筷子从瓦罐里夹了一筷子菜,吃完后默默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早就听说林家外祖父生前是在大酒楼里当掌勺师傅的,家传的手艺果然不一样,这玩意儿一般看天赋。
季怀幽得了夸奖,身后的尾巴立马翘了起来,给林佑娘递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欢快地跑进了地里,浑身洋溢着少年人独有的纯真。
林佑娘咬了一口馒头,也夹了一筷子菜吃,立马嫌弃地皱起了眉头,心下对陆北依刚刚的那个大拇指极度存疑,看着对方的眼神也微妙了起来,“要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呢,居然还是个豆腐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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