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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当然很好。”他黝黑的眼眸亲切地打量了她许久。&1dquo;你看来像行尸走肉，我是一脚已经踏入棺材了。”他仰头把酒喝光，又倒了一杯，&1dquo;你找霍克斯里警官有何贵干？”

  她环视着餐厅。&1dquo;你不是该开始营业了吗？”

  &1dquo;为什么？”

  她耸耸肩。&1dquo;让客人上门。”

  &1dquo;客人，”他漫应了一声，&1dquo;这个字眼真漂亮。”他怪里怪气地笑了一声，&1dquo;他们是一种危险的族群，你没听过吗？我最后一次看到客人是三天前的事了，一个五短身材的矮冬瓜，背了个登山背包，到处打听哪里有素食煎蛋卷和低咖啡因咖啡。”他沉默下来。

  &1dquo;真不景气。”

  &1dquo;没错。”

  她又坐回凳子上。&1dquo;不是你的错，”她同情地说，&1dquo;是经济萧条。每个人日子都不好过。你的左邻右舍看来早都关门大吉了。”她指了指门口。

  他举起手，按下吧台旁的电源开关。壁上的灯亮了起来，使桌上的酒杯平添一丝光彩。她骇异地望着他，他脸颊上的淤伤其实不是最严重的，他耳朵上有个伤口，鲜血正汩汩流出，淌落到脖子上。他似乎浑然不觉。&1dquo;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他凝视了她的眼眸一会儿，然后环视着她的身后。

  &1dquo;罗莎琳·蕾伊。我想我该去叫救护车，”她手足无措地说，&1dquo;你在流血。”她有股想置身事外的奇怪感觉，这似乎不干她的事。这个人是谁？当然，她不必为他负责。她只是个不相干的路人，无意间碰上他。&1dquo;我打电话给你太太。”她说。

  他牵动嘴角苦笑。&1dquo;好啊，有什么不行的？可以让她开怀大笑。她应该还很爱笑。”他伸手拿了条毛巾，按住头部。&1dquo;别担心，我不会死在你面前的。头破血流看来总是比实际的伤势更恐怖。你很美。&1squo;由东到西从古到今，全印度最美的珠宝就叫罗莎琳’。”

  《女雕刻家》四（5）

  &1dquo;大家都叫我罗莎，请你别再引用这句歌词了，”她绷着脸说道，&1dquo;那使我心烦。”

  他耸耸肩，&1dquo;悉听尊便1。”

  她气得杏眼圆睁，深吸了口气，&1dquo;想必你认为引经据典耍嘴皮很有创意。”

  &1dquo;神经敏感易受伤害，我了解。我们刚才谈到谁了？”他望向她的无名指。&1dquo;丈夫？前夫？男友？”

  她没搭理他。&1dquo;餐厅里还有别人吗？厨房里有没有人？你应该去把伤口弄干净。”她蹙起眉，露出难忍恶臭的神情。&1dquo;事实上，你应该把这地方清理干净。全是鱼腥味。”一旦开始留意到身旁的气味，臭味便更为浓烈。

  &1dquo;你一向这么无礼吗？”他好奇地问。他在水龙头下洗毛巾，看着从毛巾中拧出来的血水。&1dquo;是我自己弄伤的，”他若无其事地说，&1dquo;我在搬一大箱鲭鱼时撞伤了。这种经验可不好受。”他按住洗手台的边缘，疲惫地低垂着头，像是等着斗牛士做最后致命一击的公牛。

  &1dquo;你还好吧？”罗莎六神无主地直蹙眉。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断提醒自己，这不干她的事，可又没办法就这么一走了之。如果他昏了过去？&1dquo;总该有个人，可以让我替你通知的吧？”她追问，&1dquo;朋友或邻居？你住在哪里？”不过她早已知道这点。就在餐厅楼上，那位年轻的警员说过了。

  &1dquo;老天爷，你这女人，”他咆哮着，&1dquo;你行行好，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1dquo;我只是想帮忙。”

  &1dquo;你这叫帮忙？简直是越帮越忙。”他突然警戒地凝神，倾听着她没注意到的声响。

  &1dquo;怎么了？”她问着，因为他的神情也紧张起来。

  &1dquo;你刚才进门时，反锁大门了吗？”

  她瞪了他一眼。&1dquo;没有，当然没有。”

  他伸手把灯关掉，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他走向门口，身影几乎没办法辨识。她听到门栓扣上的声音。

  &1dquo;喂———”她开口，离开凳子。

  他悄悄走近她身旁，一手揽住她肩头，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嘴唇。&1dquo;别出声，女人。”他使她动弹不得。

  &1dquo;可是———”

  &1dquo;别出声！”

  一部车子的车灯扫过窗户，灯光划破室内的昏暗。引擎空转了一阵子，然后再次动，呼啸而去。罗莎试着挣脱，不过霍克斯里把她揽得更紧了。&1dquo;稍安毋躁。”他低声说。

  他们在桌子旁纹丝不动地静立许久，罗莎终于忍不住了，奋力挣脱他的手。&1dquo;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我可不想就这么在这里耗一整个晚上。那部车子里坐的是什么人？”

  &1dquo;客人。”他有点懊恼地说。

  &1dquo;你疯了。”

  他牵起她的手。&1dquo;走吧，”他低声说，&1dquo;我们上楼去。”

  &1dquo;你想得美，”她说，把手甩开，&1dquo;老天，难道这年头，所有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做爱。”

  他笑开了，&1dquo;谁说要做爱了？”

  &1dquo;我要走了。”

  &1dquo;我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