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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呼吸,她不经意碰到他,指尖传来烫人的热度,咬着唇用手试了试他额头,像个手炉一样,将她冰凉的手都暖了一瞬。
她连忙把他拉起来,让他靠在箱子上,把身上的披风脱了给他盖上,又去冲了纱巾盖在他额头上,挤了药汁加上莲心水,喂给他喝。
费了好大的劲才掰开他的嘴,犹豫怎么让他喝下去,就看到他睁开了眼,眼里布满红血丝,疲惫得有些吓人。
林胥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睡,还是昏过去醒不来,他正在拼命地和梦魇搏斗,有一片寒冷直透过炽热,将他从混沌里拉了出来。
他睁眼就看见近在眼前的她,那双眸子犹豫着,像林子里想靠近人又踌躇不前的小鹿。
&1dquo;你醒了呀!”林胥听着她惊喜的声音,想开口说话,嗓子疼得张不开,只好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药喝下去。
虞江给他施了针,&1dquo;我们没有治伤寒的药,当时只拿些贵重的,你还好吗?”
他想起来,身体沉重不给面子,无奈地看着她,虞江给他扯扯披风,&1dquo;我们在这待两天吧,等你烧退了再走。”
又想到什么,&1dquo;我们要去买药材了,靠自己找不齐,莲心水还能坚持四天。”林胥摇摇头,现在周围凡是有人的地方都被监视着,他们出去就是死。
虞江想了又想,有些迟疑,&1dquo;还有一个办法,你身体要养一养,否则受不住,就算你受住了也可能死,不到最后不能试。”
他点头应了,到那时横竖是死,自然要拼一下。不知道这里还安不安全,他四处看看,闭眼养着精神,让虞江扶他起来,虞江看他站不稳的样子,有些担心,&1dquo;你靠在我身上,我带你走。”
他也不逞强,将身体交了一些给她,找了根较粗的树枝勾着箱子,和她一起将它拖到小溪里。
溪水没有完全结冰,两人沿着小溪向下游缓慢走去,箱子在水里拖着,不会在地上留下痕迹,也省些力气。
虞江本就娇弱,担惊受怕又劳累了几天,全身都在叫嚣着疲惫,她努力地支撑着他,不一会就出了一身汗。
林胥心里复杂,强行开口,&1dquo;辛苦夫人,林某得罪了。”声音哑得像裹了粗粝的砂子,没了之前的低沉华丽。
听他粗糙的声音,虞江委屈不起来,&1dquo;没事,你别说话,往哪走用手指给我。”林胥点头。走了一会,虞江就受不住了,林某从她身上起来些,被她搀扶着走。
&1dquo;你身体也太差了,虽然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还是要锻炼一下的,冻一下就伤寒不羞吗。”虞江边走边嘟囔着。
林胥一噎,他没用?她忘了他身体什么情况?放平时别说冻一晚上,冻十晚上也没事!
他觉得他肝疼,沉默着不想搭理她。家里那些女人一个个比水还娇弱,稍微吹点春风都能诊出一身病,哪像她,冰天雪地里洗了澡,还冻了一晚上,现在活蹦乱跳的,不知道该说她娇贵还是强悍。
两人互相扶持着走了很久,以林胥的意志也混沌不清了,眼看就要走出树林,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她沿着林子边缘走,不管怎样都不能出去,说完就晕过去,不省人事。
虞江一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茫然地看看周围,好一会才咬着牙拽着他领子,一手拖着箱子,艰难地走着,在路上拖了一行痕迹。
林胥是被一阵急剧的痛意惊醒的,还没睁眼就感到嘴上一片温软濡湿,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
他垂眸看到虞江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额头和手心全是汗,头一缕一缕的,没有心思想那柔柔的触感了,他能想象她花了多少力气,有多无助。
他想说什么,动动嘴唇却让那股感觉更加深刻。用眼神示意她将手拿开,就见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林胥点头,她才拿开手,指指树的背面,又指指眼前的巨树。
他疑惑地朝后看了一眼,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他们处在一棵有数百年树龄的榕树一侧,粗粗的树干完完全全的隐藏了他们。
隔着前边一条小河对面,有七八个村民打扮的男人,手里拿着弓箭□□,分散着在找什么,像是出来打猎的猎户。
虞江小声道:&1dquo;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碰上他们,就把你弄起来了。”林胥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不是村民,他们很快就会过河,除了这棵榕树,他们一出去就会被看到,他心里算计着。
见他的样子虞江就知道不行,扯着他的袖子,指着树垫着脚,趴在他耳朵上,&1dquo;爬上去。”
林胥点点头,伏身爬了上去,百年老树树枝都比一般树粗些,几枝最粗的树枝在树干上围了一个小平台,躲两个人刚刚好。
只要他们身体压得低一些,在树下应该看不到。他伸手把虞江拉上去,给她让了地方。
树上的平台从最外围向下凹些,林胥仔细地看了他们两个的衣服,确定没有露出去,让她躺好,自己稍微侧身伸了胳膊出去,摸几把雪,把他们刚刚的痕迹遮住,不仔细察觉不出。
除了树下没有其他脚印,他正要找,就听虞江悄悄说:&1dquo;我都遮住了,拖不动休息的时候就把脚印遮了。”
林胥轻轻地&1dquo;嗯”了一声,看着她从里透到外的疲态,心里有根弦触动一下,他能清晰地勾勒出她疲惫笨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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