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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实在捉狭,就差没明着说你燧镜又是什么好东西,再自诩尊贵清高当年不也同他们联手犯下大罪,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一口一个‘废物’。
燧镜自然听懂了玄鹤话下深意,眯着眼冷哼道:“此一时,彼一时。”
当年他以为自己与玄鹤的合作是各取所需,却未搞清玄鹤真正的‘需’时便与虎谋皮,自绝生路酿下大错,吃一堑长一智,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这意思是不会联手了?
小吴被两人话里话外的机锋搞得脑壳痛,只想九年大人赶快威,将这一禽一兽一波带走,结果抬头一看,被她寄予厚望的九年大人居然还淡定地站房顶上呢。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她那靠谱上司不是说九年大人见了燧镜二话不说提刀就砍吗?从阴界一路追杀至人间,现在人就在眼前,还买一赠一一个地府通缉了几十年的玄鹤,这都不出手?
总不会是专门留时间和空间给那俩叙旧吧?那九年大人人还怪好的……
小吴都能看出九年不对劲,与九年更亲近的卿白自然也有察觉,应该说他从第一眼就现了九年的不对劲,并且这份不对劲还不仅仅只是行为上的,更在九年本身。
“你……”卿白趴在九年肩膀,两只爪子十分大逆不道地‘捧’着九年的脸,眼神复杂,“这是被打出原型了?”
凑近了看九年眼尾的鳞片更加清晰,虽然数量不多,但一枚连着一枚排列得整整齐齐。卿白尊重一切自然界的生理构造与一部分人为艺术加工行为……除了人类身上长鳞片与长羽毛。这两类不论表现形式是动画还是化妆或特效他见了都会忍不住头皮麻手臂狂冒鸡皮疙瘩。
但很奇怪,这鳞片长在九年脸上他见了却没有任何不适,除了担心以外竟然还觉得挺好看的……长睫如扇金眸清亮,流光溢彩之下,有种诡谲的、神秘的美感。
……或许是因为这鳞片看起来与普通鱼鳞蛇鳞的黏腻湿滑不同,而是呈现出类似于黑水晶一般润泽剔透的质感,又或者只是单纯因为九年的脸生得太好看,不管什么东西放在上面都是锦上添花。
至于说九年被打出原型,这话当然是试探,卿白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相信九年。
九年对大咧咧扒在他脸上的小爪子没什么反应,却被这句一听就是试探的话乱了阵脚,他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把卿白往上抱了抱,低声道:“不是我的原型,是……是借来的。”
借、借来的?借来了什么?鳞片?
卿白迷茫地在九年脸上摸来摸去,和原来一样啊,该有的一个没少,不该有的就多了点鳞片……摸着摸着,卿白小爪子突然一顿,倒不是终于现了什么,而是他的爪子明明按在九年皮肤上,却越摸越凉,好似他爪下不是恒温生物的皮肤,而是一大块寒冰。
卿白虽然不清楚九年原型究竟是什么神兽,但他十分确定,九年从前不管是人形还是兽身,靠近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温暖的。
九年十分好脾气的一动不动任由卿白的爪子在他脸上作乱,等卿白停下来才指了指他踩在脚下的屋脊:“借的它。”
卿白顺着九年手指看去……嗯,平平无奇一屋脊,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它格外光秃秃,干净到可称简陋,一般的古建筑或仿古建筑不管规模大小屋脊两端都会设置脊兽……等等,脊兽?
或许不是这祠堂修得简陋,而是原本设在屋脊上的脊兽被九年‘借’走了?
脊兽并不是单指,而是统称,想到那花样繁多到可以列表的脊兽种类,卿白选择直接问:“原本蹲在这儿的是什么兽?”
九年往下瞥了一眼,玄鹤燧镜两人还在互不相让冷嘲热讽,他低下头,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凑到卿白耳边,轻声道:“螭吻。”
螭吻,传说中龙生九子的第九子,龙头鱼身,口阔嗓粗,平生好吞,置于屋脊做张口吞脊状并以一剑固定之,可做镇邪之物,避免火灾。
传说中的龙子啊……所以现在九年脸上的鳞片应该算是鱼鳞还是龙鳞?
卿白按下心中疑惑,沉默片刻后开口:“……总之我们先下去,去小吴那儿。”
卿白这些时日已经习惯了九年作为他舒适贴心且指哪儿去哪儿的全自动代步‘座驾’,然而这回‘座驾’启动的度却异常缓慢,半晌没动静。
仰头看去,却见九年眉头紧锁神色凛然。
若是让阴界那帮老鬼看见他们九年大人如此严肃的模样,怕是能吓跪一大片,心中有鬼的两股战战不打自招,没犯事的也得在心中掂量掂量最近行事有没有触犯哪条阴律。
卿白不一样,他既不害怕,也不自省,而是近乎直觉一般感知到了此刻九年真实的心态,他似乎是在……在纠结?
纠结要不要从脚下这方圆百米内唯一的高地下去。
……螭吻,喜站高望远,又被称为‘好望者’。
卿白了然,原来这‘借身’不仅会继承一部分外貌特征,还会影响性格喜好。
好在九年只纠结了片刻理智便战胜了本能,带着卿白如一阵无声无息的微风,没有惊动任何人便轻盈落在小吴身边。
小吴只眨了下眼睛,旁边便多出一位抱‘猫’大佬,还未等她酝酿好情绪诉苦告状,就听见小灵犀问她:“戚小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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