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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长公主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她是先帝最小的公主,先帝在世时,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来亲兄长即位后,更是将她宠的无法无天,可偏偏她性格温和,天真烂漫,一点骄横跋扈也没有。
在皇宫的时候,昭阳长公主无论人前人后,永远都是和和气气的样子,也从不无故打骂宫人,上至后宫嫔妃,下至宫女太监,对昭阳长公主都是一致好评。
嫁了人以后的长公主,更没有时刻摆着公主的架子,她是把安国公府当做了自己的家,把冯太君当做自己的长辈,处处都敬奉她,所以才导致日子过的这么不顺心。
安国公宁中海是她自己中意的,两个人过的也算琴瑟和鸣,只是冯太君不断给宁中海纳妾,让她心里着实不好受。
她怀着远山的时候,纳了冯姨娘,让她不舒服了好几年,宁中海也总是要给冯姨娘一点体面,也是给冯家点脸面,毕竟冯姨娘是冯家那一辈的嫡长女,是亲表妹,而冯姨娘当着宁中海的面对自己恭敬有加,转过脸就和冯太君一唱一和的为难自己。
这些她不想在意,因为堂堂一个皇家的长公主和一个姨娘紧紧计较,太掉价。
后来,渐渐的宁中海看透了冯姨娘的本来面目,而且冯姨娘也老了,在宁中海跟前不在得脸,总以为这样日子能够顺心些,岂不料一下子又蹦出来一个沈姨娘。
这个女人比冯姨娘更让她刺心,其他的姨娘们都十分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只有这沈姨娘,仗着年轻貌美,豆蔻年华,不知道对宁中海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很长一段时间,都让宁中海夜夜留恋她的温柔乡里。比当初冯姨娘得宠不知道多少倍,当然,宁中海还是顾着自己这个正妻的脸面,但也让她颇为刺心。
虽然现在沈姨娘早就不得宠了,但却也是冯太君身边的爪牙,和冯姨娘一样,见不得自己高兴,想尽方法的膈应自己。
“表小姐,您何苦要为难我们五小姐,您是高高在上的嫡出小姐,我们五小姐只是一个庶女而已,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咱们五小姐吧。”沈姨娘见长公主不说话,反而对着倾城抽抽噎噎的哭泣。
倾城双眸清冷如冰,灼灼的望着沈姨娘,不屑的笑道:“沈姨娘这话我到不明白了,我如何为难五姨母了,五姨母公然顶撞外祖母,还侮辱我母亲,最后居然还想打我,难道不该得一点教训吗?”
“而且你身为妾侍,公然跑到主母房里大闹,你是想把国公府的脸面都踩到地上吗?”倾城下巴高高抬起,丝毫不掩饰对沈姨娘的蔑视。
倾城缓缓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本来倾城甚为晚辈,不应该说这些话,可是你自己都不在乎颜面了,还需要别人给你脸面吗?”
她是真看不上沈姨娘这副妖妖调调的模样,即便是乡绅家的女儿也不是这般模样啊,就算眼皮子浅些,也不至于这么没眼色啊。
其实有些也是珊瑚她们不知道的,这个沈姨娘虽然明面上是阳城知府的嫡女,其实也是庶出记在嫡母名下的,阳城知府有有一房爱妾,出身教坊,可谓低贱之极,但却生的极其妩媚风流,把阳城知府迷得整日里颠三倒四的,而沈姨娘就是这一位的女儿,知府的原配夫人没有女儿,于是在爱妾的进言下就把沈姨娘记在正室夫人名下,成了嫡出,她跟着那样的姨娘自然学出了一身的风流品格,加上嫡母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高门小姐,于是乎就成了这副样子。
当然这在阳城一代并非什么秘辛,可到天奥城这里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因为像这种记在主母名下的嫡女,虽然不如真正的嫡女名正言顺,也是上了族谱,被承认的,更可况知府夫人并没有嫡亲的女儿。
可是沈姨娘这一套,男人可是很喜欢的,曾经有几年,安国公也沉迷在她的温柔乡里,不然沈姨娘也不会连生二女,若不是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俩女儿,估计此刻得更嚣张。
就算沈姨娘不是冯姨娘的表妹,就冲着沈姨娘这样的做派,昭阳长公主如何也喜欢不起来,简直就是个搅家精。
“我可怜的五小姐啊,在自个儿家里还要被人揉搓,都怪姨娘不争气啊,这个低贱的身份拖累了你,可你好歹是国公爷的骨肉啊,这些人是要弄死咱们娘俩儿啊,国公爷,老太君啊,快来看看妾身吧,您的女儿都要被这些恶人折磨死了啊!”沈姨娘直接坐在了地上,哭的更起劲了,说的话更是不不堪,句句都在讥讽昭阳长公主!
倾城怒了,对着两侧的丫头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就看着她在公主面前胡闹,赶紧拖出去!”这样的做派,说实话还真是让倾城有些吃惊,实在太不像样子了。
岑嬷嬷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忙指挥着丫头去拉沈姨娘。
丫头们还没碰到沈姨娘,沈姨娘便跳起来,:“救命啊,杀人了,公主要杀了妾身啊,老太君救救妾身啊!”
倾城今日还真是长见识了,合着沈姨娘起疯来,根本不要脸,她能跑到荣安院来闹,不就是仗着冯太君的脸面,外祖母不好处置她吗?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倾城对一旁的盈秀使了个眼色。
盈秀点点头,伸手一拉,就把又哭又喊的沈姨娘制住了。
盈秀狠狠的箍住沈姨娘的手腕,渐渐收紧,沈姨娘挣扎的喊道:“快放手,你要干什么,你这个死贱婢,找死吗?”
她觉得整个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痛的疯,好似手臂要脱离身体一般,让她惊恐连连。
“我劝沈姨娘还是客气些,五姨母的手臂就是出自她的杰作,我这个婢女胆子小,若是沈姨娘在大喊大叫的惊着了她,万一一个不小心,只怕沈姨娘伤的比五姨母还厉害!”倾城突然笑了起来,表情十分的愉悦,清润的眸子好似一汪清泉,美的不可方物,让人看的痴。
沈姨娘顿时不敢动弹了,她一踏进女儿的院子,看到女儿接胳膊时痛的死去活来,就知道倾城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对自己手软的。
第一次,她竟然对一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产生了恐惧感,她怔怔的望着倾城,那双眼眸寒光乍现,让她觉得一股寒意自己脚底袭来,觉得整个人置于冰天雪地一般。
“表小姐,你这是何意?我好歹也是国公爷的妾室,你的长辈,你这样是不是太无礼了?”沈姨娘柳眉一挑,一脸的不满。她实在不甘屈服给一个毛丫头。
倾城不屑的笑笑:“你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姨娘,你在外祖母这里大呼小叫的是何意?你仗的是谁的势?谁给你的权利?”
沈姨娘看着倾城对自己满脸的不屑,登时又要叫骂,可碍于盈秀握着她的手腕,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悲悲切切道:“妾身是个卑贱之人,但好歹服侍了国公爷这些年,表小姐就不要为难妾身了吧。”沈姨娘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此刻哭的梨花带雨,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倾城冷冷一笑,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嘴角扯开一抹绚丽的笑,:“沈姨娘的意思,你身为外祖父的姨娘,侍奉外祖父还要跟外祖母要情分吗?这难道不是你一个姨娘份内的事情吗?还是沈姨娘觉得,你的本分不是侍奉外祖父吗?还是你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呢?”
沈姨娘被倾城说的哑口无言,飞快的摇头,“你这是污蔑,妾身对国公爷的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这般的难对付,只不过是话语间的一点纰漏,就让她抓住不放!
“那你这为何如此胆大妄为的到正房来胡闹?谁给你的权利!”倾城半步不让,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她就是揪住沈姨娘对主母不敬这一条,狠狠的回击她。
沈姨娘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乎又开始撒泼,:“妾身不活了,一个小辈也能指责我,作践我,我好歹是国公爷身边的人,国公爷,老太君,快来看看吧,妾身活不了了!”
“你不活就去死!”随着瓷器落地的清脆声,夹杂着怒气冲天的怒吼声,沈姨娘终于闭上了嘴。
只见昭阳长公主脸色铁青站了起来,逛街华丽的地砖上满是瓷器,而长公主的保养甚好的手指一抹鲜红一滴一滴的顺到地砖上。
岑嬷嬷大惊,忙拿出锦帕捂住长公主的手,急切道:“公主在生气也不可伤了自己的身子啊,公主可是金枝玉叶,若是圣上知道了,定要心疼的!”
“嬷嬷说的对,这要是在宫里,这等冒犯外祖母的贱婢,早拖出去杖毙了!”倾城望着沈姨娘的眼神无比的冷厉,似乎像利刃刮过一般。
沈姨娘顿时呆住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感缓缓袭上心头,她忘记了,对面正座之上的她恨之入骨的老女人,正是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妹妹,昭阳长公主,因为多年来长公主的和善,已经让她忘记了这样一个贵重的身份。
甚至一个可以将冯太君这个婆婆都不放在眼里的身份。
她入府十八年,从来没见公主如此疾声厉色,她总是那样高高在上,不冷不热的样子,无论自己如何挑衅,都懒得搭理,即便是这样,她心中依旧恨着她,她凭什么占据着安国公夫人的位置,凭什么掌管着府中所有的事宜,凭什么,她这样一个五十岁的老女人,早就应该被摒弃,应该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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