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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当祂们又一次聚集到亚利斯塔的宫殿里，安提哥努斯再次失控，和亚利斯塔大打出手。

阿蒙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冷静地看着。塔玛拉自伯特利被封印后一蹶不振，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雅各被阿蒙吞噬，也不会再出现。阿蒙就那样孤零零一个人站着，透过单片眼镜，等待这场闹剧的结束。

祂在安提哥努斯终于清醒过来后走过来，居高临下地问躺着地上的安提哥努斯：“安提柯，一张椅子失去几条腿后就站不稳了？”

安提哥努斯喘着气，抬头想：阿蒙，你现在看起来真的相当，相当的失望。

安提哥努斯也相当失望，他挤出笑容对皇帝陛下挥手告别：

“抱歉，亚利斯塔，要留你一个人在沉没的船上了。”

安提哥努斯决定回到夜之国，临走前，他找到西蒙妮。西蒙妮被吓得不住颤抖，她惊恐地望着安提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安提哥努斯这才发现，镜子里的他看上去残忍、冷酷、漠视生命。

我真的疯了。

安提哥努斯被刺痛的表情如此真实，这仿佛给了西蒙妮勇气，她慢慢地向前，努力将泪水眨回去，握住安提柯的手，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没有害怕安提柯，不怕。”

安提哥努斯张了张嘴，想像从前那样笑她两句，但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直接表明来意。

“我要回夜之国，之后你就不要过来了，这个送给你。”

他将手里巴掌大的魔狼玩偶塞给西蒙妮，因为思来想去，这个当初在他们一起引开亚利斯塔的计谋中发挥重要作用的玩偶是最有纪念意义的。正好西蒙妮很喜欢魔狼，他也喜欢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安提柯。”姐姐总是这样叫他，像往常一样拥抱她风尘仆仆的弟弟，爱怜地看着祂。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天之母亲这样许诺。

很久之后，幕布笼罩在这座古老的宫殿之上，安提哥努斯静静地睡着了。

被称为天之母亲的魔狼看向许久未见的故人，想起幼时和安提柯一起缩在山洞中惧怕地等待父亲苏醒的日子。如果下雨，安提柯会垂着脑袋趴着等待雨停，他总想出去玩。如果下雪，那安提柯会和她一起，和众多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在雪地上打滚。她不在乎其他狼，但安提柯，他们总要在一起的。

“你放任安提哥努斯杀了很多无辜的人。”蒙着面纱的故人这样说。

是的。

她无法控制住陷入疯狂时的安提柯，只能看着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又伤害了姐姐和夜之国的居民的安提柯小声呜咽，悔恨地弄伤自己，抓得手臂鲜血淋漓。

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劝安提柯停止自残，没办法在弟弟发狂的时候保护他爱的一切，最后她想出了一个办法：在安提柯发狂时将他转移出霍纳奇斯山脉。

她平静地看着人类的死亡，从没有一天将人类的生命放在眼中。保护好自己后，就冷漠地等待安提柯恢复清醒。等安提柯在血泊中醒来，颓然地坐在地上，悲伤地看着她，她就和弟弟互相搀扶着依偎着回家，他们总要在一起的。

此刻，她毫无愧疚地回答：“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时候又会下雨呢？或者，来一场雪吧，安提柯会高兴的。

她看向远处，漫不经心地想。

阿曼妮西斯望向那巨大的石椅，安提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他很喜欢人类的样子，当初选择外形时相当纠结，既想要成熟一些，酷一点，又想要保持住年轻的脸庞，在纠结后这个刚刚成年的小狼选择了全都要。

安提柯睡得不安稳，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含混的呓语了一声。

“姐姐……”

阿曼妮西斯的脚步顿了顿，谁都没办法看清她的表情。

安提哥努斯陷入一场漫长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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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提哥努斯不知道将他从加班地狱中解救出来的首都娱乐日报的创始人是阿曼尼西斯，也不知道阿曼尼西斯曾经是人，不知道阿曼尼西斯会在他叫姐姐的时候停下脚步看他。

搞了个彩蛋，是关于阿蒙和安提哥努斯的，看过的都说甜（？）。

无论如何也只能微笑。

向在战场后方血肉模糊不断呻吟的伤兵露出安抚的微笑，悉心照料他们，告诉他们一切都会结束。

于是她常常在包扎伤口间想起从前，在那颗美丽的小小的，只在星空看过一眼就毁灭了的星球。在那里，她曾和同胞们度过比之一生相当短暂的时光，她天生就能与大家情感共鸣，这种天赋帮助她成为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想活下去，想毫无痛苦的死去……怨恨、嫉妒、满足、思念……

她并不觉得这些哭泣着的人类可怜，只是忍不住将对同胞的歉意投放到他们身上——对不起，只有我活下来了。

西蒙妮希望这些人至少能获得一点安慰，即使她在放开触手给予情感共鸣时得到的反馈相当灰暗。

她常常微笑，因为那些奄奄一息躺在草席上的人最后总是说：“天使，请为我笑一下吧。”接着他们就永远闭上眼睛，信使会将他们的死讯送到思念着他们的父母、妻儿手中。侥幸活下来的人赞叹她，称她比大地还要慈爱，比母亲还要温柔，哪怕她看起来如此年轻美丽。

西蒙妮在战场上当了很久的普通的医师。

阿蒙来找她的时候，西蒙妮正为因疼痛无法入睡的伤员哼小调，见到他，她心里就已经知晓他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