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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红月和满天星辰如此美丽，生活在山腰上的人们都陆陆续续躺到床上，不知道高处亡者之城的主人也回到他的家，和他不慎交的几位损友在柔软的草地上休憩，微风一视同仁，拂过大地，带给所有人一个美梦。

但在场的四位天使都睡不着，虽然躺成一个圈，还是精力旺盛，安提哥努斯正抱怨阿蒙的尖顶软帽戳人，为什么连睡觉都不摘。

“你看错了，这是睡帽，是睡觉的时候戴的。”阿蒙懒洋洋地回答，难得连骗人都没有精神。

也许可以把爱破坏气氛的安提柯丢到亚利斯塔的寝宫去。

“你放……”突然注意到远处的白裙，安提哥努斯瞬间改口，“这肯定是你平时戴的帽子，别想忽悠我。”

“安提柯，别吵了，”西蒙妮伸出手摸他肚皮，“安提柯是大狗狗，要乖啊，让我数数现在外面有多少个神，我马上就能睡着了。”

伯特利觉得自己肯定是最清楚的，虽然在草地上过夜让他浑身不自在，决心只陪幼稚的同僚们睡一个晚上，但说到辽阔的星空和宇宙，他的眼睛依旧熠熠生辉。

他凑过来，举起西蒙妮的手，一个一个点触璀璨的星辰：“这里是‘原初饥饿’，这是‘衰败君王’，那是‘宿命之环’，还有‘行星吞噬者’、‘不熄的呓语’……”

面对伯特利兴奋的眼神和滔滔不绝的解说，西蒙妮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尽量诚恳地说：“谢谢你，伯特利，这下我清醒多了。”

安提哥努斯偷笑了一声。

伯特利恼羞成怒，向西蒙妮辩解道：“虽然敌人是有些多，但也没必要现在就担心，末日还有很长的时间，到时候我能庇护的人会更多，没什么好怕的。”

这话其他人可不能假装没有听见，安提哥努斯不服气地说：“没准到时候是我庇护你们和夜之国呢？”

阿蒙也笑着抬了抬单片眼镜：“你们要不要来当我的眷者？我给你们和我自己一样的待遇。”

“……”

那不就是你自己吗？！

西蒙妮心情复杂，不好意思说出：谢谢，等找回混沌之子我就跑路了，不与地球共存亡。

还好祂们没打起来，只是力图用言语而非武力说服对方，开始争论诡秘之主的责任范围，伯特利坚持说旧日当然要尽可能庇护所有人；安提哥努斯认为没必要把担子全担在身上，生命有先后，夜之国优先；阿蒙赞同他前半句话。

伯特利以一对二，又不像安提哥努斯和阿蒙有那么多张嘴，最后败下阵来，他气得站起来，说：“我要走了！”

没人拦他。

伯特利失望地看向西蒙妮，西蒙妮低下头，羞愧地坦白：“对不起，伯特利，祂们说把你气走了我们三个就可以一起打牌。”

“……你不怕安提柯手里拿八个二？”

“别叫我安提柯！还有，阿蒙和我说好了会偷牌。”

伯特利坐回去：“打什么？”

四个天使可以凑出多少个群姑且不论，眼下阿蒙面临了一些问题。

他看向在打牌前信誓旦旦表示绝不用自己的能力作弊的狐朋狗友们。西蒙妮打了两局，被一旁围观的伯特利说着“你打的什么东西？”然后把牌递了过去，让开位置旁观。安提柯眼睛使得都快抽筋了，祂姐姐才从角落里施施然走出来，给阿蒙和伯特利一个一个上debuff，试图使祂们精神恍惚。

阿蒙盯着自己的牌看了一会，想了想，张开嘴：“亚……”

“不至于不至于，阿蒙哥，你冷静！冷静！”

西蒙妮视死如归地冲上去捂嘴，伯特利警惕地望向四周，安提哥努斯又用祈求的眼神拜托姐姐离开，天之母亲摸了摸他的头，收回能力微笑着将空间留给他和他的好朋友。

比偷盗者还喜欢作弊，是人吗？

这朋友还真交对了。

伯特利又不情不愿地让开位置，任凭西蒙妮用她惨不忍睹的技术继续打牌，反正都可以一心二用，四个天使可以在打牌间吵一个晚上。

不，也许明天也会吵架，后天、明年、十年后，天使总有吵不完的架。

“伯特利，你笑什么？”

“没看你的牌，安提柯，转回去，阿蒙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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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也没刀。

亚利斯塔是怎样的人？

西蒙妮觉得很难说清楚。也许他狂妄自大？毕竟西蒙妮不相信他不知道，不相信他察觉不到：当她在泪眼朦胧间用冰冷的眼神扫过他的时候；当她在花园里向他的宫殿扬起甜蜜的笑容的时候；当她举起水晶杯透过反光打量他的时候，她不相信亚利斯塔没有察觉到。

亚利斯塔是怎么回应的？

他向她邀舞，然后在亲密的舞步间低头宛如情人间呢喃般无声地说：“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吧。”

如果他知道西蒙妮究竟是谁，还会露出这样兴奋的眼神吗？如果他知道祂的全称，还会这样张狂吗？在那些知晓祂的名讳的星球上，每个种族都祈求幸运眷顾，祈祷祂不会降临。堕落母神甚至特地使自己的力量让祂排斥反胃，以此使祂不会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吞吃自己辛辛苦苦孕育的生命。

如果他知道，西蒙妮能使他这样的神悄无声息的死去，像尘埃一样寂静，他还会笑吗？

她和本体的区别并不大，是借助堕落母神使自己保持清醒克制的块根，与本体遥遥对应，但也可以说“西蒙妮”就是本体，她会相当克制地杀掉碍事的家伙，伪装成荒芜主母能做到的死亡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