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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唐栗。”宋霖读出来。

徐逸尘挑眉看她。

“就那个传你死了的那个？”

“别给我提晦气事。”徐逸尘扯了扯嘴角，有点不耐。

“怎么了，我倒是觉得这个传言挺有趣的，多酷啊。”

“而且她跟周碎安挺熟的，我跟她走近是不是也能和周碎安再走近点。”宋霖微微挑眉，看着唐栗的背影一本正经的分析。

徐逸尘颇为不屑地看了眼宋霖，不再说话。

此刻唐栗满脑子都是如何要到周碎安的卷子，甚至根本没想到可以问徐逸尘要自己练习册的事情。

下课铃打响的时候唐栗还背脊挺的笔直坐在座位上，低头紧紧扣着笔盖。终于在付时正端了水杯要出教室的时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过去。

“付老师。”唐栗垂着的手微微抖着，大拇指却又紧紧抠着食指，一下又一下。

“怎么了？”付时正神色如常，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师一样，但是他又像知道什么一样，把手里的杯子放回了桌子上。

“我帮周碎安拿卷子。”唐栗抬头直视他，眼里坦坦荡荡但又藏不住惧意。

“出来说。”付时正回望着她，他不喜欢她这种眼神，表面坚定其实心里怕的要死却又不愿服输的眼神。

“你现在拿给我不就可以了吗？付老师。”唐栗眼神躲闪了几下，提高音量试图掩饰内心的慌张，

“我说，出来说，唐栗。”付时正目光柔和，吐出来的字却像沾着毒液一样，滴滴答答的淋在唐栗周身。

大部分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边讲着话边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但因为唐栗的音量有些大有人便注意到他们这边，好奇地看过来。

唐栗知道自己又输了，她低下头，走了出去。

付时正笑了笑，慢慢跟上她的步子。

徐逸尘看了眼唐栗出去的背影，把书包里的册子抽出来，不收拾书包倒是先慢悠悠地套上外套。

宋霖已经收拾好，看他的动作觉得奇怪，“你还不走啊？”

“抽根烟。”徐逸尘晃晃烟盒。

“老烟鬼。”宋霖翻了个白眼。

徐逸尘嗤笑一声，不置可否，拿着烟盒往外走。

“你是故意的。”唐栗冷眼看着面前的付时正，巷子里只有零碎的一点灯光，昏暗不明，映衬着付时正的大半张脸都黑乎乎的，显得更加可怖。

“这次真的没有哦，我怎么能碰巧算到周碎安会生病，老师很冤枉啊。”

“但是，你说这算不算上天在帮助我呢？替我求求情，求你理我。”付时正语气委屈，说着去拉唐栗的手。

听了他的解释，唐栗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过于魔怔过于荒唐了。

这么想着，唐栗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她不说话，只皱着眉看着付时正。

“岁岁。”付时正低低地唤她，语气带着乞求。

“岁岁。”他又唤了一声，手指指腹磨了磨唐栗的手背。

唐栗看着他，觉得此刻的他看起来确实很深情，确实装的很深情。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怎么才能放过我？我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吧，我不喜欢你，从来没有，就当作是正常谈恋爱分手不行吗？”唐栗闭上眼，不愿看他。因为补习班暖气很足，所以唐栗只穿了件卫衣就出来了，此刻感受到冷意，哆嗦了一下。

“岁岁，我能亲你吗？”付时正答非所问，凑的更近些，吹了吹她的睫毛，迫使她睁眼。

唐栗睁开眼，眼睛红了一圈，她不明白，为什么被人喜欢会是这么痛苦的事。

她眨了眨眼，眼眶里蓄的泪滑下来，有些崩溃地大喊，“你不是早亲过了么还用问我吗？”

徐逸尘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他点烟点了几下都没点着，便把打火机揣回兜里，插着口袋，站直身子望着黑暗处交迭的两个身影。

唐栗，你有什么秘密。

徐逸尘最近有了在意的人，是从暑假开始的，当然也仅限于在意而已，动物在寻找同伴时嗅觉是敏锐的，人类在看见同类时也是如此，会有着强烈的吸引感。徐逸尘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积极乐观的人，初中三年更是如同生活在潮湿阴暗的沟渠，久久不见阳光，便会活成一只畏光的鼠，若是没有唐嘉朗，或许他还是那等着第二天死亡到来的蜉蝣。之所以称之为同类，是因为这个人有着跟他初中阶段时一样的阴郁，这种阴郁简单来说，就是让徐逸尘产生了思考，原来以前唐嘉朗和宋霖看自己就是这样的啊。怪恶心的，当然阴郁者本人不会这么想，徐逸尘只感到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产生了一种探寻欲。

没想到从回学校之后事情就一直以超乎他预料的速度发展，有趣程度大大超过他的预期，刚来学校时借着谣言的由头拉扯了几天，正觉得无趣时，他居然碰上了这么有意思的事。

不过事先说明，他对别人的秘密没有丝毫兴趣，唯一的兴趣只有一个。

唐栗。

付时正看着唐栗，微微征住，停了一下才抬手去抹她的眼泪。

“对不起。”

唐栗攥起拳头，努力控制扭曲的表情，眼泪不断地涌出来，没擦，只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话，“你真的很恶心，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我，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你的爱真的很恶心。”

错了，错了，全都错了。

从那天开始全部都做错了。

付时正低着头不说话，他有时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他所有理智在遇到唐栗时全都会消失，她总是不愿服输，从来不会低头，从来不在他面前服软。他又太怕她喜欢上别人了，他想每时每刻控制着她，不断提醒她，她必须跟自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