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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快走吧。”
“好——”这个字还未落音,非晚忽然转向睡在床上的人,因为伤口,只能趴着,这个姿势显然不是很舒服,让他的眉头在睡梦中都微微蹙起。他的脸还是很苍白,汗水也还细细渗着。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得了?”
杰西卡睁大眼睛:“桑,你怎么担心这个人?既然我们现在安全了,不如就将他扔在这里,反正他的人肯定会找到他的。”
非晚立刻否定:“不行,万一在我们找到志愿者之前遇到他的人,我们又没有人质在手,就麻烦了。”
旁边的麦可嗯了一声:“桑说的对,在彻底安全前,我们必须让这个人当我们的人质。”
非晚有点担忧:“他失血过多,不知道再坐车颠簸的话,会不会有问题?”
杰西卡狠狠话:“管他呢,反正不会死就行。”
非晚转过头,雷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动,只是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你都听到了,不能让你休息了,走吧。”非晚拿着枪走过去,指着示意。
雷诺缓缓坐起来,虽然脸上带着嘲弄,但看得出他动得很吃力,额头的汗大滴落下来。
四人坐上刚刚开来的吉普,依旧是麦可负责开车,杰西卡坐在副驾驶,而拿着枪的非晚和雷诺坐在后排。
雷诺看了眼非晚手中的枪,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非晚讪讪收回枪,小声问:“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的语气竟是一丝赌气的意味。
“你放心,等我们安全,马上就放了你。”
“安全?你觉得现在的叙利亚会有安全?”
非晚被噎了下,道:“总之,我们找到志愿者,就马上放你走。”
“哼!”他不以为然地哼了声。
坐在前排的杰西卡边打开收音机,边道:“桑,你干嘛对这个人这么小心翼翼。别忘他可是要让我们去送死的。”
“不管怎样,他救了我两次。”
广播里的英文播报,在播放最近的局势,听到一半,非晚就已经心惊胆战,因就在他们这两天,叙利亚竟然又死了几位国际记者。
“天啦!”杰西卡惊呼着大叫,“太恐怖了,我必须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雷诺确实轻嗤一声:“你们听到这个消息应该高兴的,说明已经有人替你们死,你们不用再去当牺牲品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没有必要再专门送你们去死了,你们应该庆幸。”
“有什么好高兴的!”杰西卡目眦欲裂地转过头看他,“不要告诉我,这些记者都是你们杀的。”
雷诺冷冷看向她,耸耸肩:“反正都是战争牺牲品,谁杀的有什么区别。”
杰西卡狠狠道:“你们这些魔鬼!”
这样的咒骂对雷诺显然没有半点攻击力,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在车子的颠簸中,非晚与雷诺的手不经意间相碰,才觉他的手竟然冰凉一片。
非晚担忧地转头看他,只见他已经不只是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已经没有了颜色。鬓角的头因汗水而贴在耳边。
“你没事吧?”非晚心里一提。
“放心,你们还没安全,我怎么可能死?”虽是这般赌气的话,说出来却是气若游丝。
非晚赶忙从包内取出药和水,直接递到他嘴边:“要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我们肯定让你留在旅馆养伤。来,你先把消炎镇痛的药片吃了。”
雷诺本来很不屑,但是见她一直举着药片和水在自己面前,只得配合地吞了下去。
非晚舒了口气,将水放好,又举起自己的袖子,细细将他脸上的汗擦去。
雷诺显然对这样的动作反感,但是那有着点点暖意的手指碰到自己冰冷的脸时,他又打消了移开的念头。
“看,快到了,就是前面那个加油站,是志愿者的据点。”开车的麦可忽然开口。
非晚放下手,朝窗外看去,果然看见远处的一栋小房子。
因为兴奋,麦可加快度,那房子便越来越近。
吱的一声,吉普车在加油站前停下。两个叙利亚人站在窗口朝他们挥手。
麦可兴奋地跳下车道:“是他们,他们头上戴着志愿者的标志。你们等着,我去看看。”
看着他跑过去,非晚也没做他想,和杰西卡一起打开车门下车,但是在回头看车里时,却忽然愣住,因为她看到雷诺本来就冷酷的表情此时更加严峻,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来不及多想,便拉住正准备往里走的杰西卡:“先别动,好像有问题。”
“有问题?”杰西卡看了眼楼上窗口的两人,并没觉任何异样,又朝小楼的方向叫,“麦可,怎么样了?”
但是却没有得到麦可的回应。
大概过了几秒之后,便听得砰砰两声,楼上窗口刚刚那两人直直坠落下来,在地上摊开红色一片。杰西卡吓得大声尖叫,却也没忘记打开车门,拿出枪躲靠在车旁。
非晚自然也是拿着枪,然后谨慎地将雷诺从车内拉了出来。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麦可从小楼的入口走了出来。与其说是走了出来,不如说是被人推着出来。
吉瑞一手扣住麦可的脖颈,一手拿枪抵着他的太阳穴,一步一步跟着他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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