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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路，你们就自己走吧，一月的命令就到此为止了，知道走到头，就能见到一月了。”

欧德曼甚至还转过头冲十夜笑了笑，紫色的衣服像是凝固的红。

“不杀了他么？”

十夜听到信长的声音。

“不用，”库洛洛两只手很自然地垂下，黑色的碎发间，是象征自由的等臂十字。

十夜敛下眸中的嘲讽，旁边的飞坦平静地不正常。

仿佛是早就接受了一样。

她捏了捏拳头，颓然发现自己和他们还是相去甚远。

背叛这种东西，怎么能够习惯呢？

“接下来的路，有危险，一般会是幻觉，很真实的景象，这是一月的能力。”

库洛洛走在前面，旁边有窝金和玛琪跟着，还有派克寸步不离。

十夜慢悠悠地走在后面，路越来越窄，周围腾升起白色的雾。

她下意识地朝四周望去，没有人。

苍白的一片。

她抿下嘴角，看着周围又忽然变化的样子。

白色的云状物体从下面腾升起来，有点冷，然后是面前的……

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周围是刚刚在外面见到过的神殿的样子，阳光穿过琉璃，落下来，五颜六色的印记，金色的画散在周围，是受难的场景。

然后是天使，浮雕在上面，很漂亮。

周围是一排排的椅子，木质的，上了一层漆，看上去很光滑。

最前面，是一个半月型的圆台，一个男人站在上面，身上穿的是白色道服。

十夜看到台子上硕大的十字架，金色的。

男人抬头看她，仿佛是刚看到她的来临一样。

眼里是一汪漂亮的湖蓝。

男人的头发是金色的，看上去不是很真切。

他微微低下头，手上是一本书。

十夜眯着眼，看着男人缓缓走下来的样子，白色的衣服在地上摩擦着，却没有一点声响，只有空洞的脚步声在回荡。

“迷路的人，主会给你希望……”

男人走到她面前，目光沉沉。

她禁不住想，如果是幻景的话，这未免太过真实了一点。

但是这个世界不会给你思考的余地。

她抬起头，看着神父，眼里是讽刺。

“我早就没有希望。”

她捏着拳头看他：“惺惺作态。”

男人白色的衣服上，是黑色的线，从肩上蔓延到手腕处，他看着面前的女孩，目光是怜悯：“回到主的怀抱，停止一切恶行，否则它将会带你到人间的极荒之地去，到蔓延着无边业火的蛮夷之地去。”

“那么！”十夜声音一下子拔高，仿佛是想看神父自己将自己可笑的谎言戳破的愚蠢的姿态，“为什么在流星街，这么多的人死，而杀了他们的人……”

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脸上是一片冷清的光。

“而杀了他们的人，却能够毫无愧疚，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他们拥有了财富，赞誉，甚至是名声，难道杀人，是对的吗？”

最后一句话，更像是在问自己。

“杀人是不对的，主，无处不在，于是有了该隐，但是，为了活下去的杀戮，是可以容忍的……”

神父忽然垂着眸不看她，金色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从脖子上摘下十字架。

上面镶着细碎的钻，却没有掩去十字架的，本来的意义。

他朝着十夜缓缓伸出手，然后默念了一声，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