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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芯雅想起昨夜见到的那个狠毒的皇后，不禁替玄烨担心起来。贞莹见了芯雅的反应，正欲说些什么却突然被高声打断。

“固伦大长公主到——”雅图身边的小太监尖声通报道。

两人忙屈膝福身，雅图走进，看也不看贞妃一眼，径自扶起芯雅坐下，自己坐到主位上略有不满地看向贞莹道：“本宫还真是没想到，贞妃娘娘与本宫的雅妹妹如此投缘，雅妹妹落魄了，贞妃娘娘还亲自光临呢。”

贞莹有些讪讪地答道：“臣妾与雅嫔毕竟同年入宫，感情……自然不同他人。”

“哦？是这样么？”雅图冷冷地盯着贞莹，语气骤然变得冰冷：“本宫告诉你，你一个小小的妃想在后宫只手遮天简直就是做梦！有本宫在，你就休想动雅妹妹一根毫毛！给本宫滚出去！这景阳宫还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若想与人针锋相对，本宫的德寿宫随时欢迎贞妃的到来！”

贞莹心中愤恨，却也只得一声不吭地退下。

正苑对面的景阳宫风华堂里，透过窗子清烛正满目仇恨地盯着从宜宁殿内走出的贞莹。

“主子，”妍儿前来回禀道：“沁贵人刚刚果然小产了，现在正在坤宁宫偏殿诊治。”

清烛略显疲惫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辉哥哥来了么？”

妍儿略带无奈地说：“主子还是这样善良。这里没有辉哥哥，只有小天子，他一会儿就会来。”

清烛无声地点了点头，不久，一个小太监便垂着头随妍儿走到清烛身边，行礼过后，妍儿关上房门，只听清烛哽咽着唤道：“辉哥哥！清儿好想你！”

小天子抬起头来，依稀可见是一个眉宇清朗的少年。“辉哥哥也想你，和你的……姐姐。”

“姐姐……姐姐……”清烛终是忍不住痛哭出声，“辉哥哥，为了给姐姐报仇，你做出如此牺牲，你……真的不后悔么？”

他摇了摇头，目光柔和了几分，“清儿，你要相信我，我爱沁月，胜过一切……”

清烛擦了擦眼泪，强自镇定地说：“清儿知道了，那么就计划在二月实行。这些日子，辉哥哥你就好好在御花园休整草木，我会让那儿的管事照顾你的。”

小天子摇了摇头，“不可以，那样会连累到你的。放心吧，沁月入宫的那天，我的心就已经死了，如果不是为了替她报仇，也不会苟活至今日。剩下的日子，我会用来回忆我和沁月在一起的每一天……清烛妹妹，为月儿报仇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辉哥哥只再说最后一句：宫中险恶，万事谨慎，莫要委屈了自己。”

清烛含泪点头，“你们都丢下清儿了……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所以我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不让别人欺负我。”

50

50、翻脸

顺治十六年初，董鄂氏贞莹正式被册封为贵妃，一举成为后宫中位分最高的妃子。

皇后又突然变了脸，慈眉善目地宣布她要亲自给贞妃举办宴会庆祝。纵然贞莹经历后宫六载沉浮，还是忍不住当场打了一个冷战。

宴会在景仁宫的正殿举行。金彩线绣的纱帘随风舞动，紫色铜炉内燃着暧昧的茉莉香，尽管是一月天气，殿内却很温暖。

清烛到的时候，恰巧锣鼓笙箫，钟乐齐鸣。

只见面目依旧平庸的皇后一袭金红色绣以凤舞九天之朝服，正红光满面地与贞妃谈笑。不知怎的，静妃突然和皇后起了争执。静妃蓦地起身，一脸怒意地走向殿外。

“莲娘娘，静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清烛淡淡地问。

敏真回头看了清烛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秘的微笑。“哦，没什么，静妃娘娘前几天就和皇后吵了起来。刚才静妃是嫉妒贞妃吧，讽刺了两句，让皇后给顶了。”

清烛“哦”了一声，点点头，不再言语。

“慧妹妹，你怎么了？”容嫔忽然高声道。

众人的目光一下便集中在了慧嫔、容嫔身上，只见慧嫔忍不住地作呕吐状。贞莹见状一惊，这慧嫔莫不是怀孕了？

皇后立即吩咐张太医来给慧嫔诊脉，果然是有了身孕。皇后大喜，立即给含汐晋了贵嫔。

贞莹却不知是喜是悲。慧嫔、容嫔、琳妃原本就是皇后的人，因为皇后软弱，慧嫔归顺了她，容嫔搭上了然若。可是如今皇后发威，这个慧嫔已经乖乖地回到皇后身边了。

“汐……慧贵嫔，真是恭喜你了。”容嫔浅浅地笑道。

慧嫔一脸忧愁地看着容嫔道：“容姐姐，你和我也要生分么？有了这个孩子，还不知是福是祸呢！”

容嫔轻轻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和硕公主、四公主、五公主到！”太监通报后不久，三位小公主便由嬷嬷领进。三人向正宫皇后请安过后，便由各自的嬷嬷领到额娘那里。

四公主迎轩笑得十分开心，小跑到贞莹怀里。迎沚却是神色淡然，一声不响地坐到容嫔身边。

和硕公主排行第二，是宫中最大的公主。今年六岁，是慧嫔的女儿。福临对她还算喜爱，所以前年封了和硕公主。

宴会结束后，贞妃召集了清烛、晴萱、兰沁几个心腹，商量起含汐的事儿来。几人都认为慧嫔不可信，只可除。而且皇后是正宫，如果插手起后宫的事来，对她们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时明月带来一个令她们惊讶不已的消息，静妃刚刚在储秀宫自缢了！

贞妃不由皱眉问道：“只是自缢那么简单么？这事能不能赖到皇后头上？”

明月不无担忧地说：“主子，似乎就是皇后所为呢。皇后娘娘刚才去看了静妃，骂了静妃几句，可能是静妃气不过，也有可能是皇后……”

晴萱想了想道：“贞姐姐，她皇后敢做的这么明显，就说明她并不怕谁借着这件事来动摇她的地位，依妹妹看，这件事咱们还是最好不要插手。”

清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凝贵人说得不错，而且皇后杀了自己的亲人，太后又那么喜欢静妃，这对皇后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她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目的？”

兰沁似乎是习惯性地护着小腹，对晴萱道：“凝姐姐，你和静妃在一起那么久，她一直以来可有自杀的倾向？”

见晴萱摇头，几人便又陷入了一阵深思之中。

静妃未能得到什么追封，也只是按照妃的级别下葬，太后显得尤为伤心，而皇后在静妃的葬礼上却没有洒下一滴泪水。

静妃死后，储秀宫便只剩下晴萱居住了。太后觉得后宫太过清冷，有意提前今年的选秀。

几日后，端妃、恪贵嫔等几个不大受宠的后妃奉旨陪伴太后前往盛京别宫居住。皇后离了太后的管制，愈发大胆的操纵起后宫来，并且没有丝毫让哪个宫妃协理后宫之事的意向。

宫外，鸿恩寺内，然若身着翡翠撒花洋绉裙，懒懒地倚在贵妃椅上。二月天气，还微微有些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