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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他身子依旧没动,吞吞吐吐地道:“殿下,有件事,属下不知当不当禀告。”
“何事?”
“是江姑娘,这段时间里,她的婢女来过好几次,均被属下挡了回去,可是——”
可是,可是,又是可是。
裴长旭不耐地抬眸,“杜洋,莫非你也想回老家刨土种地?”
杜洋当下冷汗涔涔,一鼓作气地道:“那婢女方才又匆忙找到府里,称江姑娘午时呕血昏迷,大夫瞧过也无济于事,问您能否派刘太医去南溪别院。”
南溪别院。
裴长旭险些忘了江书韵的病情,他满心记挂阿满,根本无暇关照其他。
杜洋又道:“婢女还说,江小姐已留好遗言,希望死后殿下能将她与姐姐葬在一起,让她们姐妹在地下能骨肉团圆。”
真是病糊涂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裴长旭道:“派人去请太医,再备辆马车,随我去趟南溪别院。”
杜洋熟门熟路地驾车来到北郊,刚进别院,竹香便满脸泪痕地冲出来,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殿下,您终于来了,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她快不行了,呜呜呜……”
裴长旭皱眉蹙眼,杜洋便呵斥:“殿下既已来了,便有法子救醒江姑娘,还不速去领路!”
竹香连滚带爬地起身,领他们到江书韵的房前,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内室中,江书韵正双眸紧闭,面色惨白,气息奄奄。
裴长旭站在床畔,俯身喊道:“书韵,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竹香忍不住出声,“小姐,您睁开眼瞧瞧,是端王殿下来看您了。”
江书韵的食指动了动,紧接着睁开一条缝,吃力地望着裴长旭,“殿、殿下……”
竹香扶她靠坐在床头,惊喜地道:“殿下果真是贤身贵体,您一来,小姐的病情便好转了呢!”
她还想继续往下说,忽见江书韵攥紧被单,立刻识相地闭紧嘴巴。
呃,小姐说过,抓被单是适可而止的意思,看来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殿下。”江书韵气若游丝地道:“您走吧,千万莫让病气沾到您。”
裴长旭道:“无碍,太医随后就来,我等他给你看过病再走。”
“抱歉。”江书韵轻咬下唇,眸中泛起泪光,“是我太没用,一直拖累殿下。”
裴长旭道:“你无须多想,此事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江书韵长睫轻颤,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病弱而楚楚可怜,“殿下是好心,我却受之有愧。后日便是殿下的大喜之日,我无以为报,只能绘一幅《花鸟临枝图》,祝您和薛小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竹香“心直口快”地道:“小姐便是因绘这幅画,耗费了太多心思,这才加重病情,呕血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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