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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当?铺已有百年历史?,其实力雄厚,黑白两道通吃,在岭南地?区名声响亮,令官府都?忌惮三分?。
而今,它的掌柜庞博涛站在堂内,对着主座上的年轻男子毕恭毕敬。
“世子爷,昨日我收到俊生的口信后,便立马带人去搜寻您的踪迹。另一边,我配合路校尉等人,命人在城中搜索,将躲在妓院地?窖中的贾松平成功抓获。”
“做得不错。”许清桉道:“路成舟人在何处?”
“路校尉接管了晏州衙署,正与其余的兵尉大人整顿人员,您可要我派人去请他来?”
“暂时不用。”许清桉喝了口茶,问道:“马建树那边可有消息?”
马建树便是晏州知州,亦是贾松平的上峰。
“他从大前日起便称病躲在家中,不知是听到了风声想避嫌,还是真病得下不来床。”庞博涛问:“世子爷,您觉得他是否参与了谋害您的计划?”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有人通报:“世子爷,马知州在外头求见?。”
庞博涛冷笑,“他倒是消息灵通,看?来还是病得不够重。”
许清桉道:“一州之?长,能尸位素餐,却绝非騃童钝夫。”
庞博涛道:“世子爷言之?有理,据我所知,这马建树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才会养出贾松平这等蛀虫。”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许清桉道:“请他进来。”
庞博涛传过话后,主动退到许清桉身侧。
不多时,一名身着官服、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入内,气喘吁吁地?拜倒:“世子爷,我向您请罪来了!”
许清桉道:“马大人是晏州的父母官,怎能向我这小小监察御史?下跪请罪?快请起来,莫要折煞我。”
话说得谦卑,他神色却是轻怠,眉眼间?难掩嘲谑。
马建树笑不如哭,“世子爷,您是奉了圣上的命来晏州视察,无?论品阶大小,我都?当?敬您如上宾。只可惜我识人不清,被贾松平这狗东西蒙蔽了双眼。他不仅欺上瞒下,贪赃枉法,还敢瞒着我谋害于您,我知晓真相后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啊!”
许清桉单手支额,漫不经心地?望着他。
马建树继续表演,“世子爷,请您明鉴呐,我近日身体不适,已连续三日在家中休息,我的妻子和大夫都?能作证!我当?真对贾松平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他说得口干舌燥,极力与贾松平划清界限,生怕被“误会”牵连。
许清桉转问庞博涛,“庞管事以为如何?”
庞博涛笑道:“我等一介草民,哪有资格对官场之?事评头论足?还是等世子爷回?京,亲自?向圣上与老侯爷禀明,等待他们的评判才好。”
马建树脸色煞白,此刻才是真正地?悔不当?初。他平日里好逸恶劳,对下属疏忽管教?,致使衙门?内部乌烟瘴气。许清桉奉皇命来晏州巡查,没过几?日便查出贾松平违法乱纪的事实。他因惧怕被牵连,便默许了贾松平杀人灭口的计划,期望能粉饰太平,继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马建树当?然知晓许清桉是老恒安侯的孙子,但他认为廉颇老矣,不足为惧,前世子能死,现世子也能死。横竖天高皇帝远,等许清桉死了,他们随便编个死因搪塞京城就是。
万万没想到,老家伙神通广大,手长得能伸到日升当?铺!这下可好,许清桉没死,贾松平被抓,他的好日子是彻底到了头。
马建树痛哭流涕,一下又一下地?扇着自?己,“怪我有眼无?珠,怪我一时糊涂,世子爷,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这回?吧……”
庞博涛嗤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许清桉半抬着眼皮,面上隐有厌色。
庞博涛会意?,“马大人,您请回?吧,世子爷身上有伤,大夫叮嘱了要多休息。”
马建树哪敢说不,万念俱灰地?掩面离开。
许清桉道:“派人守好他。”
“是。”说完正事,庞博涛打起旁的主意?,“世子爷,今晚我在东央酒楼设了宴,并请花家戏班的台柱蕊姑娘来唱戏,不知您能否赏脸赴宴?”
“你高看?了我。”许清桉意?味不明地?道:“我瘸了一条腿,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庞博涛一本正经,“您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是为您接风洗尘。”
许清桉突然问:“庞管事今年贵庚?”
庞博涛道:“回?世子爷,鄙人今年四十?有三。”
“可娶妻生子?”
“鄙人十?八岁便娶妻生子,后又收了三房妾室,共育二子三女。”
“当?祖父了?”
说起家中小辈,庞博涛不禁喜笑颜开,“当?了,犬子是四年前成的亲,隔年便为家中添丁增口。如今我有一对孙子孙女,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
许清桉道:“三世同堂,庞掌柜真是好福气。”
庞博涛见?机道:“人之?一生,费力劳心,所求不过是子孙绕膝,阖家欢喜。反之?,即便坐拥金山银山亦是无?趣。”
“说得没错。”
庞博涛见?他未有抵触,便更进一步,“我没记错的话,老侯爷已年过花甲,想必极盼着世子爷娶妻生子。不知您可有中意?的姑娘家?倘使有,不论出身,收进房里红袖添香,亦是人生乐事也。”
许清桉道:“既是乐事,又怎能我一人独享?祖父虽年事已高,依旧精神矍铄,老当?益壮。若能纳几?房年轻美妾,生儿育女绝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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