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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朋友很爽快：“好啊！不就是四块钱吗，借给你！”

朋友大大咧咧的性格其实有时候让钟熠晴尴尬。比如现在，很多人转头看她，眼神中写满了各样的话，但大多都是：“四块钱也要借。”

小孩子最好面子了。钟熠晴为了这件事尴尬了很久很久，知道长大才觉得没什么。

钟熠晴低着头接过朋友递过来的四块钱，小声道：“谢谢。”

那条珍珠手链被她买下，钟熠晴兴高采烈的带着手链回家。原本她该有钱坐公交车回家，但如今没钱还欠了四块钱，钟熠晴只能走回家。

她小心翼翼的把手链放在兜里，蹦蹦跳跳的回家。然而等到她用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打开门，走到卧室坐在林秀的床上。她的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在激动或是别的怎样情绪。然而等到她从兜里拿出来那个保护了一路的珍珠手链，却傻了眼。珍珠手链断了，珍珠珠子都撒在兜里。钟熠晴愣了一下，却还是递给林秀：“妈妈，我给你买的礼物”

她话没说完，一巴掌将她扇过了脸。再转头林秀一脸愤恨：“你怎么把这种垃圾送给你娘？我平常对你不好吗？”

钟熠晴没有说话。她咬着唇，脸颊还在微微打发疼，她想，一定特别红，特别红。

“来这么晚就为了给我这个东西？钟熠晴，你什么意思？我给你的钱太多了是不是？”

林秀骂完。掀开被子下床抓住她的手：“走！跟我去退钱！”

钟熠晴害怕了。她哭喊：“不要！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然而她还是被林秀连拉带拽的到了那家店门口。老板见到她们这个样子有些发愣：“你好”

“退钱！”

老板皱了皱眉：“您好，女士，我们出了门就不会售后哦，店里有写”她转头要去找那个写了“出门不售后”的条子，被林秀打断：“你不能卖一个残次品给我女儿啊！我女儿现在没有购物的权利，我要求退款！未成年退款！不对吗？”

钟熠晴一直在小声抽泣：“妈妈别说了”

林秀权当没听见。她还在跟老板吵架。店里看热闹的人很多，甚至有人举起了手机。钟熠晴低下了头，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最终，林秀成功要到了退款。她将那些断了的珠子都拍到了柜台，冷哼一声，拉着钟熠晴离开。

离开之后，林秀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低头看着钟熠晴，眼神却依旧凌厉：“你不是只有50块钱吗？多了的四块钱哪里来的？”

钟熠晴一字一停：“是，借了朋友的”

林秀脸色一变手指顿了顿，还是没下手。她别过头，冷声：“以后不许借人家钱！听到没有？我亏待你了吗？以后零花钱两周一发五块钱，我看你还怎么乱花钱！”

钟熠晴：“”

那时候的她有多无助，只有她自己知道。风很大，她的手指冰凉发麻，膝盖也弯曲发冻，或许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的指尖就时不时的抖动，有时生气难过哭泣，更加强烈。

林秀对她的爱时有时无，她经常悔悟，抱着她哭：“妈妈不应该那样对你。”但有时，一个巴掌就会落下来。钟熠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红印积攒成多，烙印在内心深处，洗不掉，忘不却。

“钟熠晴，想什么呢？快吃。”林秀的声音在厨房响起：“等会冰了！”

钟熠晴应声，面无表情的举起螃蟹肉。好在那些难熬的瞬间都过去了，她还活着，还在这个世界上痛苦或快乐的活着。

她的胳膊手腕很细，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握住，手指却又很长，形成鲜明对比。有时候林秀生气，问：“是我亏待你了吗？你这么瘦是我不让你吃饭吗？你是不是偷偷减肥让别人看起来我是个不给孩子吃饭的毒妇？”

“”

钟熠晴从六岁开始学钢琴，林秀对她很严格，一整天练琴不吃饭是常态。无数次，钟熠晴想要放弃。却都被林秀打压住那种想法，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痛苦，即便它可以是快乐。

如今考过十级，她终于可以休息了。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林秀开始对她好，即便时好时坏，钟熠晴依旧渴望，多一点爱。没有人能给予她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而如今人世的喧嚣，开始与她有了关系。从初中的打闹，到如今燕错裴周小允哪怕路此延那些好同学坏同学的存在，烦死人的经历和难忘的快乐，这是她的，完整的生活。

活着的代价，是痛苦。

爱的代价，是活着。

偏偏有春的日子，她永远不知。

她的出现

睡前，钟熠晴点开聊天框甩了一句“晚安”。

那边没回。

“钟熠晴！别玩手机了，快睡觉！”

钟熠晴应了一声，也没再等回复，关了手机便睡了。

一夜无梦。

次日早上，五点半。钟熠晴盯着二十五条消息，感觉脑袋彻底清醒。

她沉默的翻了翻消息，发现燕错裴发的消息都很短，一条消息不超过五个字。

【一叶知秋】：嗯。

【一叶知秋】：晚安。

这是十一点四十的消息。

【一叶知秋】：写完了。

【一叶知秋】：不太行。

【】

这是十二点五十的消息。

接下来都是一些琐碎的几个字，基本上可以理解为他认为自己写的不太好，于是隔了一会就想要改一下。

钟熠晴有些疑惑。燕错裴的文章得过省级一等奖，学霸都是这么在乎追求完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