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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离在尚文阁吃完午饭后,与穆灵均一起回三栋小楼。
6离的腿脚到现在还有点酸麻,毕竟站了一整个上午,走路一拐一拐的。
好巧不巧,路上就碰到了方大士,边走边剁脚,看来他的腿脚也酸麻得很。他正在和同学大声说着话,神情略显激愤。
原来这厮正在和新同学讨论学院不在聚事大堂设置座位的原由——实际上是在牢骚:“铁定是为了磨练学生的意志!拥有坚定意志的人才能有所大成!自古以来哪个院校不想方设法建立各种制度提出各种要求,如此才能培养出拥有优秀品格,有大成就的学生!”因着站了一上午腰酸腿麻,方大士昨天对方州学院赞不绝口的态度已崩开有了小裂口,终于冒出些许怨愤的想法。
看来他的腿脚真的酸麻得紧了。6离想。
方大士见到6离很是开心,与穆灵均相互认识之后,他稍显的含蓄中夹杂着些许得意向6离与穆灵均说出这个想法。
一旁的穆灵均沉思了一下,也加入这个讨论行列,只见他一本正经开口道:“大士兄,我倒不认为学院不在聚事大堂设置座位是为了培养我们坚强的意志。我猜测学院那边就没考虑过学生站得久了会腿脚酸麻,因为要去大堂开会的不止是我们新生,还有师兄师姐。”
“那师兄师姐不也是肉体凡胎,站这么一个上午不会酸累!”方大士此人火气上来了,性子就开始暴躁。
“大士兄,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与你分析。师兄师姐可都是修炼过气道的,他们的修为至少有二阶以上。”
“二阶以上又如何?”6离看见方大士又要暴躁开口,赶紧抢在他开口之前开口。
穆灵均看了眼6离,继续慢声细气地说:“二阶以上炼气者就可御气往身体某个部位,减少消耗磨损,保护血液畅通,也就不会出现疲乏酸累此类情况。不过时间不能太长,但一两个时辰也是足够的。”
“你又如何得知?”有一名同学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我闲来无事之时就去我爹的书房找书看,翻看了些关于炼气者修炼的书籍。”穆灵均依旧慢声细气,娓娓道来。
在场众人皆露出艳羡的目光,当你在家摸泥抓虾时,你的同龄人正在储备知识,差距就是这么产生的。
6离虽然才只认识穆灵均一天不到,但心里已经开始对他升起佩服:这就是世家大族之子与农村浑孩子的区别,前者遇事冷静分析,从他人角度出,后者遇事只会咋咋呼呼,净为自己鸣不平。
讨论大会至此结束,众人的腿脚也没有那么酸麻了,开始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6离与方大士聊了几句,得知他今早已经见过方舒志了,据说那小子精神的很,与同学有说有笑的。说完后两人就分开了。
刚到三栋小楼门口,两人腰间佩戴的玉牌就亮了,6离拿到手心里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莹白玉牌牌面上就显出几行竖排潇洒奔逸的草书来:下午申时初,将在土系修炼场召开系里新生安排大会……
6离觉得后面还有字,就瞎戳玉牌光滑的表面,书写内容即刻间就变了,应该是接下去的:望诸位新生若无要紧事,一定要准时到场!——吴苑。
6离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情,理了理玉牌内容,扭头望向穆灵均,问:“吴苑是谁?”
博闻多识的穆灵均回道:“我们的系长,年岁三十,已担任土系系长五年。为人果敢刚烈,杀伐果断。”
6离的脑子已为这位系长勾勒出一幅豪气英雄的画像来。
两人说着说着就已经到二楼寝室。
6离坐到自己的金丝胡桃木靠背椅上,姿态惬意道:“还以为下午没事去找一下老乡好好逛逛这校园,没得空咯。”
穆灵均正在慢条斯理解他的外罩衫,闻言道:“说来我们也应该去拜访一下一楼的室友,毕竟住同一栋楼,门里门外,总是要见到的。”
“也得看别人愿意不愿意,昨晚我洗漱完从洗浴房出来,有个人直愣愣地,目不斜视,脸色阴沉与我擦肩而过,想打招呼都要被吓跑咯。”6离换了个姿势,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小腿。
“说不定他刚好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人。”穆灵均也坐下敲打自己的小腿,一时之间,寝室里就响起了有节奏的“噗噗”敲击声。
“世上最下流最恶心的事不外是把自己的臭脸摆出来,影响到旁人。”6离也不知道今天中午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突然有股劲出不来,憋着难受。
“6离,我这有消火的良药,要不给你泡点?”穆灵均忍着笑意。
“哦……好啊。”小样,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6离心里的憋屈找到出口宣泄了。
没想到那穆灵均还真从他的柜子里拿出一包草药来,作势就要给6离泡,顿了顿道:“哎呀,没有热开水,去哪弄?6离,你知道吗?”
6离得意道:“你不知道吗?寝室里的热水都是要靠学生自己加热的,用气加热。”他还特地咬重“用气”两字。
“这样啊……”说着穆灵均捧着茶壶就下楼了,去小楼后面灌满了一壶冷水,右手运气,上到寝室时,水已经开了。
6离看戏的表情立即转变为震惊:“你会御气?”
“我生辰是在六月,家里给我专门请了一位气师帮我激气测属性,还教导我基本的炼气知识。我现在是一阶中段。”穆灵均表情诚恳,语气平缓。
6离颓废地往椅背上面靠:“万恶的资本家……”
两人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也算是对彼此的了解更进一步。
聊着聊着也不午休了,穆灵均给6离讲起方州的人文地理来,听得6离啧啧称奇,心中对穆灵均这位公子哥更是敬佩了。
此时,方州炼气学院的一处僻静小院里,几棵两丈高的海棠树下,娇艳欲滴的海棠花下,一张大理石桌旁,一身黑衣裳的6池霚坐在花下饮酒,一人却摆着两个酒杯。高高隆起的鼻骨上,是紧紧皱着的“川”字,如果仔细看会现他右边眉骨有一道细细长长的疤痕,斜斜地把右眉砍断,再配上他紧皱的眉头,抑郁的双眼,直给人一种阴鸷的感觉,而他年岁才三十又五而已。
“哟,6大山长怎么又在这一个人喝闷酒,给你的学生看见,又该有样学样了!”一个身材高挑,成熟性感,瓜子脸蛋的美艳女子扭腰摆臀向6池腾挪过来。
6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带着满嘴的酒气不满道:“你怎么来了?不是下午还要开系里的新生安排会议吗?”
女子年岁虽已近三十,但风韵不减,丰满娇艳的丹唇轻启:“怎么,我连陪你喝杯酒的资格都没有了吗?”语气是故作的柔魅,蛊人心惑。
“阿苑,别闹了,此时此地你不该胡闹!”6池霚喝道。
女子在6池霚对面坐下,修长润白的右手轻轻捏起青瓷酒杯,眼神迷离,声音低沉下去:“不该胡闹也胡闹了十二年了,还差这一时么?你说是吗,温池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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