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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有些冷清,宋静原推着自行车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犹豫片刻回过头。
猩红的火光在黄昏中格外明显,少年的身影与夜色相融,在路灯下投射出冷戾的阴影。
&1dquo;陈砚。”宋静原顿了几秒,极其认真道,&1dquo;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1dquo;还是要谢谢你。”
陈砚只是哼笑。
宋静原没有多停留,骑车离开,只留下一道瘦弱的身影。
陈砚忽然觉得没劲,将剩下的半截烟捻灭,对准几米外的垃圾桶,抬手一掷。
第十一章
夏日的夜晚,路边白桦树的叶子被风吹掉了一些,零散地落在地上,在月光的映射下,泛着淡淡的绿色。
从诊所出来的时候,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6:3o分。
时间还算来得及。
她骑车穿过两条街道,在七点之前到达了职高附近的一家汉堡店。汉堡店里面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职高的学生,他们装扮成熟,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和身穿蓝白校服、素描朝天的宋静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静原捏着书包带子进了门,目光在里面扫了一圈,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见了宋鸿明的身影。
两人大概有三个多月没见面了,他今天穿了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黑色西装,看起来像是精心收拾过,看见宋静原的身影,朝她挥了下手,餐厅的暖黄色灯光打在他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位等待女儿放学的慈父。
宋静原不知道他约自己出来的目的是什么,皱了下眉头,背着书包慢吞吞走过去,在宋鸿明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1dquo;爸爸,你今天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1dquo;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宋鸿明把点好的汉堡和可乐推到她面前,&1dquo;几个月不见,爸爸关心你一下还不行?”
&1dquo;&he11ip;&he11ip;”
&1dquo;最近学业上都还适应吗?”
&1dquo;&he11ip;&he11ip;适应。”
&1dquo;上次期末还是年级第一吗?”
&1dquo;是。”
&1dquo;到了高三,肯定比以前要更累一点,要记得好好休息。”
&1dquo;&he11ip;&he11ip;”
宋静原喝了口可乐,冰块浮在上面,从里到外渗着凉意。想起自己的特殊情况,她只抿了一口便推了回去,温吞道:&1dquo;爸爸,我现在还在上高二。”
&1dquo;&he11ip;&he11ip;”
&1dquo;瞧我这记性。”宋鸿明尴尬地笑笑。
&1dquo;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宋静原不愿意再听他那些虚伪敷衍的问候,&1dquo;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1dquo;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宋鸿明笑着看着她,&1dquo;静原,之前你妈妈留给你的抚养费&he11ip;&he11ip;”
话只说了一半,宋静原就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了。
当年吴雅芳走的干脆,离开崎源后去了另一座城市,没过多久便再婚了。许是心里有些忏悔,半年后她悄悄回了趟崎源,给宋静原塞了张银行卡,里面存了到她成年之前的抚养费,还嘱咐她把卡保存在自己这里,千万不要交给宋鸿明。
宋鸿明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件事,几次试图将银行卡弄到自己手上,但都没有成功。
&1dquo;爸爸。”装可乐的纸杯被宋静原捏得微微变形,雾气沾在她的掌心,她压抑着情绪,心平气和道,&1dquo;那钱是妈妈留给我上学用的,不是让你随便去挥霍的。”
&1dquo;能不能我把话说完?”宋鸿明仍然笑着,&1dquo;爸爸最近想投资一个项目,反正你现在也用不上那么多钱,不如先借给我。”
&1dquo;&he11ip;&he11ip;”
宋静原皱了下眉,语气有些嘲弄:&1dquo;项目?”
&1dquo;这次是真的很靠谱。”宋鸿明眉飞色舞地说,似乎想要证明自己,&1dquo;静原,等挣了大钱,你和奶奶都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宋静原显然是不会相信他的说辞,这种话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之前他也是这么骗吴雅芳的。
&1dquo;爸爸。”宋静原呼了口气,&1dquo;不用再说了,这钱我是不会给你的。”
宋鸿明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了下去,连一刻也不愿意伪装:&1dquo;宋静原,老子现在可是你监护人,你真以为那钱我不能动?”
他声音不小,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朝这边看。
&1dquo;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到这么大。”宋鸿明开始朝她吼叫,&1dquo;那钱算你欠老子的!”
宋静原咬了下嘴唇,深棕色的瞳孔中带了些冷意,语气坚定:&1dquo;但你有对我尽到一点该有的责任吗?”
&1dquo;白眼狼。”宋鸿明没由得在她肩膀上打了一巴掌,继续骂道,&1dquo;老子当年就应该掐死你。”
&1dquo;和你妈那个臭.□□一样没良心,摊上你们母女俩我真是倒了血霉。”
&1dquo;当年生的一切真的都是妈妈的错吗?”宋静原难得正面反抗他,&1dquo;要不是你做的太过分&he11ip;&he11ip;”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她的话打断,宋鸿明看了眼来电显示,划动接通,随即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1dquo;诶诶诶洲哥,在呢。”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脸上多了一丝喜色:&1dquo;我现在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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