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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濟慈瞪了朱佩先生一眼走過去安慰：「您安心，我就在奈樂求學，閒暇我會看她們的，我向您保證，她們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如論如何，這位可敬的夫人終於是走了。

最小的小姑娘追著馬車嚎了一路，她的姐姐阻止她，她又咬了姐姐的手，一直到咬出血才暈了過去。

馮濟慈就站在路中看著那姑娘背著自己妹妹回來，老實話，此刻他的良心多少有些不舒服，還一直在自己勸自己說，你是個地球人，你是個外人，這些倒霉事情你最好遠遠的，不然你能怎麼辦，那可是整個中大都神殿，普利滋神殿都卷在其中的陰謀……

她走到馮濟慈面前，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我不會給您帶來更多的麻煩。」

馮濟慈有些困惑的眨眼。

小姑娘眼神堅定的又保證：「我會趕車飲馬，甚至修理車輪，我跟我的哥哥們悄悄學了很多東西，無論是烹飪，狩獵，縫紉，我都可以……」

馮濟慈點頭，其實他也會。

小姑娘覺著他不相信，就大聲保證：「請相信我，即便您想吃熊肉，我都能給您打上一頭……我跟肖尼是雙胞胎，他的劍術課都是我替他去的！」

馮濟慈身體後仰，半天才說了一句：「你幹這事兒，你媽媽知道嗎？」

第15章

預備清閒的生命當中，硬生生擠進來兩個責任，這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好在馮濟慈有所準備，比如小姑娘哭什麼的，就給她一些糖，講故事也是可以的，灌雞湯也是可以的，名人名言他知道不少。

他都想好了，用切爾威廉斯的話來鼓勵，人生是一次航行，航行中必然遇到各方面襲來的勁風，然而，每一陣風都會加快你的航……

聽聽，這話多麼對，多麼契合現在的環境。

然而，用不上！

穿著一身小男孩衣裳的桑尼亞扛著一包三十斤左右的馬料從身邊路過，她的身後，換了小男孩裝扮的琳琳提著一皮桶水並不費力的從他身邊路過。

衣服是朱佩先生兒子的，他給準備了一大包。

兩位斯萬德家的小姐，就把自己放在了侍童的位置，她們快的收拾馮濟慈的行李，檢查馬車每個部件，就把尼爾弄的很被動。

說起來，這個孩子傻兮兮的。

很明顯，斯萬德家的小姐並不準備吃他的白飯，而周圍的人也覺著這樣做再正確不過了。

瑞爾沒接觸過更多的女性，而馮濟慈所知道的中世紀女性，大概就是小細腰，雨傘裙，去舞會，玩昏迷，她們大多活不過青春期，有過一段愛情之後不是自盡，就死於肺炎。

可這裡不一樣，這裡女庫洛一樣上戰場，這就多少影響了普通人類的女孩子，也跟男孩子一樣會承擔更多的家庭責任，尤其是窮人家的孩子。

斯萬德小姐出身高級軍官家庭，按道理不該這樣勤快。

咳……施萊博尼兄弟不是沒錢嗎。

大千世界千絲萬縷，你壓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根線的盡頭。

所以，我就是個廢人了唄，馮濟慈想，無論怎麼掙扎，我好像，還在這張網裡。

他站在廊下，心情十分不美好，佩林先生走到他身邊小聲提醒：「先生，我們也該走了，這個國家真是亂極了。」

他看看身後低聲說：「城裡有好幾位……都在家裡自盡了。」

馮濟慈眼神閃過什麼，他點點頭，轉身拿了雨披沿丁字路，去他最後要去的地方。

神殿公所。

眾所周知，庫洛都有先天的責任。

比如，巡查，戰鬥，征伐土。

從神殿畢業就職之後，所有的庫洛的生活大概就要圍繞一個地方進行了。

神殿公所發薪水，各種補貼福利，收購戰利品，出售各地神殿研究出來的輔助戰鬥的衍生品。

比如，鞏固汰圈的堅固溶劑，受傷之後的急救包，武器裝備等等之類無所不包括。

假如有一位庫洛要進行長途旅行，那他必須在上路之前去公所領汰塊。

在這片大6上，每十里就有一個電線桿一樣的東西，只不過此地電線桿不照明，它預警。

汰圈出現的方式全無規律，如果有人發現了它的蹤跡，立刻找到預警器觸動它，它刺耳的聲音可以擴散十里。

而驅動預警器的力是汰塊，汰塊是有失效期的。

馮濟慈現在的任務是，從普利滋出發，每十里檢查一下道路兩邊的預警器，如果發現這東西失效了，就負責替換一下。

這是個良心活，等到了奈樂，那邊的神殿事務所會按照空的盒子，每一個付給馮濟慈一個銀尼。

這大概是庫洛們能賺到的最小的錢了，你還不能不賺，這是責任。

神殿公所就在小酒館右邊二百米左右的地方，它的建築方式就像腳下這片土地的文明狀況，碩大的堅硬的青石以榫卯結構勾連成二層建築，它不美，但是充滿了冷酷的防禦性還有安全感。

它還十分古老，以現在的年份往前推，這是最少九百多年的建築了。

朱佩先生在前面帶路，囉囉嗦嗦的介紹這裡：「這裡的公所窮極了，您知道的，我們離普利滋太近，就很少有庫洛願意來這裡購換物品，再累他們都會進城……」

他將他帶到公所門口，替馮濟慈推開二人高的厚重木門，那裡面便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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