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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仙看着大开的禁地之门，以及跃入九天的黑龙，震惊不已。

他们从未想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前司命，竟还能有这样的能耐。

一位鹤发老仙从人群中站出，向天阶上的天帝拱手：

“陛下，不能再任由洛灵凭借司命神格作恶了！”

“求陛下严惩，剥夺洛灵司命神格！”

一呼百应，众仙呼啦啦地跪倒一片，逼得天帝不能不应。

天帝摆摆手，“终是她自己做错了事，便依诸位，剥夺神格吧。”

我无力睁开眼睛，只能任由他们将我粗鲁地扔到惩戒台。

不出一息，我便感受到灵魂剥离的痛意。

比任何一次刑罚都痛。

可这副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即便痛极，也无力哭喊出声。

每次呼吸都仿佛在吸取我生命的最后一丝力量。

随着神格被逐渐剥夺，神魂承载的那些片段记忆。

也都一一浮现在众仙面前。

“这是......此女之前下界的记忆？第一世怎么会在羊圈里？”

众仙惊呆了，天帝亦然。

他愁眉紧皱，喃喃自语：“怎么会托生成畜生？我明明吩咐过小惩大诫，让她投生到贫苦人家，吃点苦头即可。”

第一世，我投生成了家养肉羊。

带着天界的记忆，整日担惊受怕，却仍是被屠夫抬上案板。

屠户庖丁解羊的手法高超，生生将我活着割下百十块肉来，分给全村老小，只留我余下一副骨头架子，在新年钟声中呼呼漏风。

“她在下界竟凄惨成这样？玄霄，我不是偷偷拜托过你，洛灵每次轮回皆由你相送，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天后红着眼眶，对着玄霄责问出声。

玄霄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他当然不知作何回答，因为他从未送过我，只是随意点了一名南天门的天兵，将我脱手。

那天兵仿佛与我有仇般，对我非打即骂。

还次次将我投到命途多舛，不得善终的生灵身上。

瑶华终于像是恢复过来一般，靠在玄霄身上，缓缓开口：

“或许是玄霄哥哥忘了，他每日事多，难免有所疏漏。”

第二世我终于投了个人身，众仙面色稍霁。

却不曾想下一秒就看见我被打得鼻青脸肿，卖给了村里的老鳏夫。

天帝不敢置信，“第二世，为了让她好好反省，明白亲情可贵，便让她去子女众多的首富家中做庶女......”

他的质疑之声与回忆中的祝祷声重合起来。

我饥寒交迫，日日祝祷，求他们消气，接我回去。

可并无作用，那老鳏夫仍是日复一日地毒打我。

于是他们看着我，绝望出逃，一头栽进猪圈，溺亡在猪食里。

这十世间，我当过猪狗，做过乞丐疯妇。

直至最后一世，我成为了娼妓。

我在刻薄的老鸨手下艰难生存，却不再日日想着如何逃跑。

也不再祝祷，我认命了。

众仙看着我一世又一世地重复苦难，沉默下来。

玄霄语气俱是悔意，“我只以为她自轻自贱，却不曾想，她是吃了这么多苦，被逼无奈，我还拿这话去激她......”

我实在不懂，他们明明这般恨我，我这样凄惨，他们难道不该畅快大笑，骂我活该吗？

为何又这般惺惺作态？

回忆还在继续，可众仙已不忍再看。

“将那负责洛灵转生的天兵拘来，我等要亲自盘问！”

玄霄亲自下令，语气中俱是寒意。

他默默将瑶华从身上拨开，瑶华低着头，眸中尽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