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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第3页)

只喝了一碗漂着油花子的稀汤饭,根本就没有把肚里的饥荒压住,压不住也再没有吃的。新生趴在灯盏底下做起作业,一用心学习就把肚子里的饥饿忘了。

月儿倚在门上为耀先操起心:这么晚了,天都黑透了,他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下河沿十亩地那么远,他一天要来来回回地往地里担送六担粪,肚子又吃不饱,他能受的了吗?天呀,这种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善良的月儿终于在苦难中出一声天问。天上黑沉沉的没有月亮的影子,连一颗眨闪的星星也没有。月亮和星星都隐到厚厚的黑云里去了。远方的天际亮起一道闪电。月儿更有些不放心,耀先还没有这么晚回来过呢。“新儿,你就在家好好做你的作业,妈到下面河滩里接一下爹去,这么黑了,还不见你爹回来。”

“妈,咱俩一起去,河滩里多黑呀,两个人相跟上就不害怕了。”新生从炕上跳起来,要陪着母亲一起去河滩里接父亲,并且还说了一句那样的话。

月儿又是一阵感动,月儿的心肠软,一感动眼里就有泪,她眼里含着泪,看着跳到跟前的儿子。瘦弱的儿子长的不高,可儿子懂事了,知道为大人操心了。“走!”母子俩把手拉在一起就往窑门外走。

母子俩刚走出窑门,就看见耀先走上崖口。“爹回来了。”新生挣脱开母亲,就向在黑麻麻的夜色里走上崖口的耀先奔过去。月儿站在窑门口上有些嗔怪地问:“咋才回来?让人操心。”“哗啦”一声耀先把肩上的空尿桶和担子一起扔下,抑制不住地说:“有吃的啦,我给咱弄下好吃的啦。”说着就到了窑门口。月儿借着从窑门里投射出来的灯光看见耀先手上提着一只小羊羔,刷地脸就吓白了,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她把提着羊羔的耀先一把推进窑门,再把跟在后面的新生拽进来,紧接着就“啪”地一声把窑门严严实实地关住,连一丝儿光亮都不让露泄出去,生怕窑里露出去的光亮或是声音把灾祸引来。“你不要命了?你不想活了?”月儿低声严斥着,她自己却要哭了。月儿的担心害怕是有道理的,私人早就不许养羊了,骡马牛羊现在都是集体的财产,这些活口的东西和地里的庄稼还不一样,这些活口的东西在公社都是上了户口的。偷掰两穗玉茭都要被捆绑着受批判挨斗争,偷回来一只羊那可就是要判刑坐牢的。就是自己饿死也不能让耀先去干这种事情。月儿后脊背倚在门上,嘤嘤地哭了。苦难的日子实在让她过怕了,她是再经不起事情了。

耀先却嘿嘿地笑了,他当然知道月儿的担心。他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去偷队里的羊羔子,他知道自己的骨头有几两重。“月儿你看,这是死羊羔,这不是从队里的羊圈偷出来的,这是从老鹰嘴里抢下来的。你看这羊羔子的肚子都让老鹰的爪子刨开了……”接着耀先就把事情的经过来来回回地给月儿学说一遍。

月儿相信了,但心里还有疑虑,她说:“万一人家说是咱偷的咋办?去年那两穗玉茭明明是虎林掰下硬塞到你篓子里的,你还不是挨了绑挨了斗。咱和谁能说下理?”

这个问题耀先在地里也想过,不然为啥靠到天黑才回来,就是为了不让人看见。羊羔子毕竟不是偷来的,是从老鹰嘴里抢来的,耀先的胆气是硬的。他说:“没有一个人看见咱提回来一只羊羔子,再说这也不可能就是咱卧马沟的。咱村的羊群平常都在上河滩,上下河滩隔着一二十里路,老鹰叼不走咱卧马沟的羊羔子,只要不是咱村咱队的羊羔,郭安屯他们就不会查。外村也查不到咱头上来。”

月儿被说服了,她眨眨眼往前走两步,看着依旧提在耀先手上的羊羔。羊羔只是肚子让老鹰撕扯开了,别的地方都还是完整的。羊羔也不算小,掂在手里有十斤重,少说也能剥出五六斤肉。在这种时候能有五六斤鲜嫩的羊羔肉,是能解决大问题的。

月儿脸上的担心和忧虑慢慢地消散了,耀先就知道她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就朝儿子喊一声:“儿子,来,咱杀羊。”

新生高兴的跳起来,这一刻父亲在他眼里成了真正的英雄,能从凶狠的飞鹰嘴里抢下羊羔能不算是英雄吗?

月儿把窑门关闭严实,就坐在锅灶前烧起火。黑夜烧火她不敢拉风箱,风箱声要是噼噼叭叭地响起来,就会招来麻烦。割倒麦开起集体灶后,坡上坡下家家户户就再没有风箱声响起了,连口粮都没有分下来,你拉风箱烧火做啥呀?那不是显露你有粮食吗,灾荒年里谁也没有那么傻。即是还有些粮食的人家,在大灶上吃不饱饭,回到家也是悄悄地往肚子里补贴,谁都不愿弄出响动。月儿原来麦囤里攒下的一点粮食早就零零碎碎地补贴完了。现在烧火煮羊肉就更不敢弄出响声,这只小羊羔子不是正经来路,他们又是这么一个身份,呼煽着风箱有了响动让下面的人,尤其是让郭安屯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场麻烦。

耀先一家人在崖口上真的就和偷了人似的不敢弄出一点响声,连说话都是压低了声说。这一家人活的真是不容易呀。

快交过夜的时候,郭安屯从马桂花的窑里出来,郭安屯一家在这场持续了这么长时间的灾荒困难里可是没有受一点点罪。去年他偷配了库房门上的钥匙,虽然让他老实厚道的大哥背黑锅当了替死鬼,但他一家大小却没有挨一顿饿。今年队里开了大锅饭,他的女人彩兰又当仁不让地掌了大勺,一天三顿给自己家的饭盆里舀的饭是又稠又多。每天还能悄悄地夹带回来几个灶上的蒸馍。在这么长时间的灾荒里,他们一家就这样滋滋润润地过来了。在别人都面黄肌瘦饿肚子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身上都膘膘实实地长了肉,他的四个儿子都往起窜长了个子,尤其是他的女人彩兰脸上的赘子肉就和尻蛋子一样油光锃亮,走一走颤一颤,让那些面黄肌瘦的女人气得在背地里直骂,骂又能顶个啥,不痛不痒的,人家还不是照样多吃多占。

这年头男人们的身子都饿软了,腰里的那根东西谁还能硬起来,谁还有力气折腾那种不顶饥不顶饱耗神费力的事情,还是攒着精神熬日子吧。但是郭安屯有精神,他腰里的那根东西就和他的身板子一样这时候越硬梆起来了。人家根本就没有挨过饿,肚子里常吃的饱饱的,当然能硬起来,这样的男人在现在的卧马沟恐怕就他一个。硬起来就要泄,男人硬起来而得不到泄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要泄就要有泄的对象。他的对象当然就是他炕上的女人彩兰。彩兰本来长的就不好看;塌鼻子小眼,短脖子大嘴,现在肥肥胖胖的又吃起一身膘,就更显得臃肿丑怪没样儿看了。郭安屯腰里硬起来的东西就不愿意往她的肚子里刺,就常想着巧红常想着马桂花,当然也常想着月儿。月儿他是白想;花狐子一样的巧红和他眉来眼去的有过不少勾当,但二杆子虎堆看的太紧,他和巧红的机会不多;马桂花是个寡妇,人样儿也算不赖,虽没有月儿巧红那样年轻美貌,却比彩兰好看。马桂花也就成了他主要的泄对象,马桂花当然也愿意,不过两个人还是尽量避着茅茅。茅茅现在也不小了,十三四岁的姑娘都上小学五年级了。

郭安屯袄袖里塞两个彩兰从大灶上偷拿回来的蒸馍上了偏坡,他一进门,茅茅就避到偏窑里去了。茅茅也多少风闻到一些母亲和这位未来的公爹之间的事情,但她啥也不能说,只能避。马桂花母女两年前就不在一条炕上睡了,马桂花睡在正窑的大炕上,茅茅独个住在偏窑的小炕上。

茅茅避走后,郭安屯把藏掖在袄袖里的两个馍拿出来,放在馍笼里,随后就上炕和马桂花扯说起闲话。两个人张拱桥烧瓦窑瞎子霸王乱说了一阵,马桂花就下炕到院子里踅转一圈,说是去方便,实际上是出去看偏窑里的茅茅睡下没有,要是偏窑里的灯熄了,茅茅睡下了,他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干那事情了。

马桂花在院角的茅房里解手尿尿出来,看见茅茅住的偏窑窗上黑麻糊糊的已经没有了光亮,提起肥腰大裆裤,连腰带都没系就用手提着回到窑里。郭安屯一看马桂花这样就知道事情能干了,等她撅着尻蛋子刚一上炕,他就一把扯拽下她没有系上腰带的裤子,两个人随机就滚在一起……

云云雨雨了半夜,郭安屯才满足地从马桂花的肚子上翻滚下来,才满足地从马桂花的偏坡上下来。一拐过偏坡,郭安屯就觉得在这寂静的夜空里漂浮着一股稠腻的东西,是一股香喷喷直往鼻子里钻的味道,这是什么味道呢?郭安屯一边往前走,一边努力抽吸着鼻子,慢慢他就闻出来了,这是一股香香的带有腥臊的羊肉味。下马河大十字上的羊汤馆里飘溢出来的就是这种又香又腥臊的诱人的味道。但是下马河大十字上的腥臊香味绝对飞飘不到二十里外的卧马沟来,这是谁家在熬煮羊肉?谁家在这半夜三更里熬煮羊肉?政治队长兼民兵队长的郭安屯立即就警觉起来:卧马沟不应该有这种腥臊的香味,早就不允许私人喂羊了,谁家能有这种味道,并且还是在这半夜五更鼓的时候。警惕起来的郭安屯先想到的是队里的羊让人偷偷地逮住杀了,让人熬煮成羊汤了。有这种可能,现在是困难时期,吃不饱肚子的人啥事不敢干?可能会是谁?郭安屯脑子里过电影一样飞地把卧马沟村里的男人们过了一遍,他怀疑了好几个人,有虎林兄弟,有李中原,有吴换朝,甚至还有队长吴根才。这几个人都是卧马沟有心计胆量大的人,别的人没有这份胆量。郭安屯这一次可是把地主的儿子郭耀先给遗漏了,地主的儿子没有这份胆量,去年就白逮了一回,篓子里的两穗玉茭还是虎林掰下硬塞给他的,他没这份胆量。

郭安屯快地从偏坡上下来,过了皂角树,就站在上房院砖门楼的高圪台上,他再提着鼻子使劲闻闻,这里似乎没有那飘溢的浓浓的腥臊香味。没有味道也要把门叫开,队里的羊让人偷着宰杀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队里的骡马牛羊和人一样都是在公社上了户口的,是不能随意宰杀的。他摇着门环扣响了上房院的大哨门。

静籁的夜空里搅进了一股腥臊的羊肉气味不说,这又搅进一阵嘭嘭的让人担战心惊的敲门声。人们连觉都睡不安生了。

在这困难的时期里,吴根才虽不像月儿一家天天饿的口吐酸水,但也不像郭安屯一家自己吃饱肚子还有多余的馍馍给别的女人送。他也是将将压住饥荒,身上也没有多余的热量和力气,睡下就不想再起来。但这半夜一声跟一声的敲门紧的让人心慌,谁知道又是出啥事情了。听见敲门声,吴根才就赤光着脊背,赤光着脚,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跳下炕就赶紧去开院门。

门环还哗哗嘭嘭一声紧一声地响着。吴根才不知道究底是出了啥事情,他往哨门走的同时顺手就操起一根扁担,以防万一,“谁?”手里操起扁担吴根才就虎着声朝哨门外吼问一声。“我,根才你开门。”郭安屯在外面接住声。里面的吴根才听出是郭安屯的声音,就拉开门闩,探出半个光身子,问:“又是出啥事咧?敲的这么急。”郭安屯说:“队里的羊让人偷了,让人杀了。”“真的?”这可是件大事,吴根才赶紧往下追问:“是谁?逮住人没有?”“人还没有逮住,咱们还是先到队里的羊圈去看看吧。”郭安屯这样说一句,因为他心里也没底。“行,我提一盏马灯。”吴根才回身提出来一盏马灯,他不敢懈怠,队里的羊让人偷了,这是一件大事,前几天公社才放映过《草原英雄小姐妹》的电影,卧马沟的好多人都赶着夜路去看了,电影上说的就是保护集体羊群的事情。电影上都演了,你说重要不重要。

吴根才提一盏马灯,光脊背上披穿一件衫子,急匆匆地出来和郭安屯一起向队里的羊圈走去,走着吴根才就问:“到底是咋回事么?”郭安屯就说他闻到一股浓浓的腥臊味。吴根才一听就泄了气,真的和小娃娃拍泥过家家一样,腥臊味怎么能和生产队的羊挂沾到一起?吴根才差点收住脚不再往前走。有这个必要吗,真是的。

郭安屯在马灯照起的光亮里看见吴根才脸上起来的迟疑和不悦,就紧着说:“你不知道,那阵子腥臊味实在是太浓了,就和下马河大十字羊汤馆敞口锅里冒出来的气味一样浓,肯定是谁家在熬煮整羊,连羊架子一起在锅里煮,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气味。咱先到羊圈里查看查看,要是羊圈里真的少了羊,就坡上坡下挨门逐户地往过查,非把狗日的查出来不可。”

吴根才忍住心里的不悦,勉强跟着郭安屯到了羊圈。看羊的郭老汉真的以为是半夜有人来偷羊,在窑里他就把放羊鞭叭叭地甩响。吴根才赶紧提着马灯走到窑门上说:“三叔,是我,我和安屯过来看看。”看羊的郭老汉听出是队长的声音,才答腔说话从窑里出来,出来就说:“好呀哩吧,这半夜五更鼓的我还以为是来了明火贼了,咋是你们俩呀。”郭安屯接上说:“我们过来看看羊,羊没有少下吧?”“没少下没少下,羊怎么能少下?我这个老汉一天三晌是干啥的?还能把队里的羊看的少下。”郭老汉一天到晚就是和这一群羊在一起,平常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来上个人他就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郭安屯半夜把吴根才叫来不是听他絮叨的,他们是来办正经事的。郭安屯没好气地打断老汉:“好了好了,不说那么多闲话,把羊圈门开开,我们要查看一下羊群。”

郭老汉一听这话,知道是出了事情,就不再絮叨说话,就紧着去开羊圈门上的锁。卧马沟的这群羊总共有四十八只,三个人举着马灯来来回回数了几遍,四十八只还是四十八只,一只不多,一只不少。郭老汉见两位队长半夜里来,又是这样的认真,就问:“是不是出啥事情了?”

吴根才张着大嘴打一个长长的哈欠,没有说话。郭安屯看着羊圈里被搅闹的咩咩乱叫的羊群,沉着脸不高兴地说:“啥事也没有。”“回家睡觉。”吴根才不等郭安屯的话落下,就粗粗地吼一声,扭过脸提上他的马灯走了。

第二天一早在皂角树下等着上工的社员就叽叽喳喳地议论起夜黑间的事情。夜黑间那嘭嘭的敲门声,搅闹的好多人没有睡着觉,人们当然要问问究竟是出啥事咧。一时间皂角树下说啥的都有,但还是有知情人说:是队里的羊丢了,让人偷了杀了,杀的熬煮了羊汤,夜黑间满村里都罩着一股浓浓的熬煮羊汤的味道。

听了这话,就站在人堆边上的月儿一下就把心高高地提悬起来,脸上的颜色也变了。夜黑间半夜里她就心慌的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的丢了魂。当时她正掀开锅盖要往出捞煮熟煮烂的一锅羊肉,就听的下面响起嘭嘭嘭的敲门声,这半夜三更骤然响起的敲门声好让人害怕,吓的月儿失手差点把锅盖从手里掉下去。月儿惊乍地把掀开的锅盖赶紧重盖上,再让耀先到崖口边的杜梨树下去张望。耀先去了,月儿不放心地把窑里的灯盏吹灭,也跟着来到杜梨树下,两个人一起往下张望。下面黑幽幽的啥也看不清,但他们听的出来,被敲响的是上房院的大哨门,在卧马沟只有上房院的大哨门才能出这种浑厚的带有嗡音的嘭嘭声。果然,不一会他们就看见一盏马灯从上房院里出来,晃晃闪闪地往马房方向去了。

耀先扭过脸悄声地对月儿说:“你回窑先和娃俩吃着,我在这给咱瞅看着。”月儿看着下面晃动的灯影,不放心地说:“会不会出啥事?”耀先也紧紧地盯着下面晃动的灯影,小声说:“不会吧,看着灯影他们是往马房去了。可能是马房里的黑牛下犊了,早几天就有人说黑牛快下犊了。”耀先找说出一个安慰月儿,也安慰自己的借口。下面的灯影拐过马房后不见了。提心吊胆的月儿颤着声对在耀先耳朵根上说:“他们会不会是要到羊圈里去,羊圈就在马房拐过去的地方。”“不会,他们肯定是到马房里去了,你回去吧,我在这瞅着。”“你操心着。”月儿再吩咐一声,才转身回到窑里。

月儿回到窑里还是不敢点灯,也不敢从锅里捞舀已经煮熟煮烂的羊肉羊汤。只是把新生搂在怀里,等着耀先把情况看准了再说。等了一阵耀先回到窑里,说“没事了,他们提着马灯回上房院去,下面再没有什么动静了。你咋不把灯点上。”耀先说着把灯盏点亮,一家人这才掀开锅。

夜黑间虽然饱饱地吃了一顿羊肉羊汤,但月儿心里一直不瓷实。今天一早听人们这么一说,她就害怕起来,后悔起来。队里的羊丢了,而自己崖口上的窑里却煮了一锅肥肥的羊汤,这要是让查出来可是了不得的大事,绝对和偷掰两穗青玉茭子不一样。谁会相信你是从老鹰嘴里抢夺下来的呢,就算是从老鹰嘴里抢夺下来的,也要向队长报告,也要交出来,你煮着吃了就是罪过。月儿吓的抬不起头,仿佛人们已经知道就是他们一家把队里丢的羊羔子煮吃了。

耀先不在皂角树底下,他往下河沿十亩地里担尿,早早就走了,他不用站在皂角树下等队长派活。要是耀先也在这人群里,会出现什么事情呢?有时候耀先比月儿还胆小,还没有主意。

吴根才背着一把锄从上房院出来,人们的议论就都停下来,只有李丁民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地问:“夜黑间出啥事咧,听着你的哨门嘭嘭地响?”“咳。”吴根才的声音就大了,他说话一向嗓门就大,“谁知道是咋回事,安屯疑神疑鬼的半夜三更敲门打户,说是队里的羊让人偷杀了,让人熬煮了羊汤了。结果到羊圈里看了一圈,一个不少还是原来的四十八只。”

吴根才的话月儿听清楚了,她低低垂下的脸一下就抬扬起来,眼睛里也活闪出一片少有的喜悦,短短的一瞬间她心里卸下一个重重的大包袱,刚才她还在惊慌恐惧中激烈地斗争着,想着要不要去坦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党的政策她是知道的。这种事情不去坦白,让查出来性质就更严重。吴根才的话一说出来,她就觉得心里没有负担了,也没有必要去坦白,卧马沟队里的羊一只也没少,这事情就放下不会再查。心里的重负没有了,月儿身轻如燕甚至有一种想要飞起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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