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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抱着小宝回到学堂,没有回杂物房,而是到厨房烧水,又把两块没用过的新的蒸布翻出来,然后跟小宝坐在厨房等水开。不管怎样,白桦的伤口总是要清理的,那就需要热水。
张铭宇到得很快,几乎楚清刚坐下他就到了,自己到的,并没有大夫跟着来。楚清直接把他带去杂物房。白桦还在地上躺着,看身边的秽物,这是又吐过一次。不过听到声音倒是睁开眼睛了。
张铭宇快步上前,查看过伤势后,从怀里掏出把匕,准备清创。
“等等!”楚清叫道。那匕干不干净呀就直接要刮人家头皮。“等我先把热水端来。”
返身回到厨房先从锅里舀了些开水到盆里,把两块新的蒸布扔进去端进杂物房,又去拎了一壶开水和一个小盆回去。把张铭宇的匕扔进小盆里,拎起开水壶浇了一遍。没别的消毒办法。
张铭宇看楚清的眼神就变了变:“你懂医”
“不懂。生活常识。”你家吃饭不洗干净筷子的非要懂医
张明宇没说什么。捞起蒸布抖凉些开始擦拭白桦的头,试图融化开那些黏糊的血。楚清在边上打下手。等头和伤口分离开,楚清也看清楚了,应该是钝器击中后脑,头皮裂开了。外伤并不严重,严重的应该是颅内的闭合性损伤,也就是脑震荡。严重程度可大可小,没有ct,不能判断。
楚清把匕捞出来甩干,递给张铭宇:“刮吧。”张铭宇也不说话,快的刮光伤口周围的头,再清理下伤口附近,就开始往伤口上撒金疮药。楚清出去倒掉血水。顺便检查了杂物房门口,还好没有粘上血迹。
等楚清再进来的时候,张铭宇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卷白布条给白桦捆脑袋了。白桦也被张铭宇弄得脑袋一晃一晃的,又要吐。楚清就有点想笑。这个密执司的试百户大人,怕不是来逗乐子的吧!上次来牛哄哄的跟个天皇老子似的,这次来就吐得跟个傻子似的。
“趁着他醒着,有话赶紧说,万一他脑袋伤的严重,没准就啥也记不住了。”楚清说得很现实,然后准备出去避着。
“你留下,”白桦赶紧开口,“你们一起听我说。”
“不听,不关我事。”楚清回绝。
“你的情况我已经呈报给百户。你,还收了银子。”白桦说。
楚清有点想骂人。不是只有雇佣关系么怎么现在看着变成线人了只好留下。抱着小宝坐在床沿上,不说话。小宝盯着白桦看。
“镇守吉州边区的总兵洪亮洪大人被副总兵曹旺软禁。”白桦因晕眩讲话有些含糊不清,更像醉汉了。
“密侦司刚刚查到曹旺与东伦有所勾结,我正欲通知洪大人,没想到看到洪大人阖府被软禁。而我的行踪被现,被追杀时受伤,侥幸没有被擒,身份算是没有暴露,也可无法通知到洪大人了。”白桦又干呕了两下,估计是肚子空了没啥能吐出来的。
“与洪大人的接触暂由张小旗接管,”白桦看向张铭宇。张小旗官阶么应该是个低级官阶。
“你需要同时盯着张村长家的动向以及配合洪大人,明白”
“属下遵命”。张铭宇抱拳躬身,完全不是平时的样子。你这个样子,张二妮知道吗
“袁氏,你负责将张小旗带出的消息传递回密侦司。还有,今天的事情你要马上传信给密侦司。写好密信让吴大郎送出去就行。”这是吩咐楚清的。
“……”楚清非常的无语,心思也凌乱的无法言喻。
且不说这任务,单说你们密侦司是真敢乱用人啊!战争哎,这是两国交战的时期,你们密侦司抓着一个人就敢用,还是个妇人,在你们古代,妇人除了做家务生孩子有别的用法吗不说性别,就问你们是怎么放心对一个陌生人委以重任的自己一个初到此地的妇人懂什么呀
“你们密侦司没人了”楚清忍不住撇嘴。
“袁氏,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白桦正色道。
“我是匹妇。”楚清郑重告知。“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了解。我初来乍到只为暂时落脚,还没有寻到夫君的下落,还要养活孩子和自己。不想牵扯进你们的事情。”这是楚清的心里话。对这世界两眼一抹黑,可不想卷进什么掉脑袋的事情里,还想找到回去的方法呢。
“袁氏,虽然对你的任用有些草率,但本试百户有感觉你是有责任心的人。关键是,”白桦看了看小宝,有些羞愧和为难:“密侦司在这边的人损失惨重,真的人手不足。而对你,我有可以交付任务的信任感。”
这是直觉吗还是说我怀里的小宝是让你认为可以拿捏我的地方如果是前者,你们密侦司不是情报机构吗,不是该怀疑一切的吗,能靠直觉行事的如果是后者,好吧,你拿捏住我了。小宝既然跟着我,我还真不能对他不负责。
“张小旗,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明白她要做的事情,让她配合好你。在上面派人来之前,你们要维持住情报的畅通。我会抓紧恢复。”
“属下遵命。”张铭宇又一行礼。
小宝在楚清怀里动了动。估计是坐久了待不住了。楚清就说:“你不是要在我这里恢复吧”
“我有地方,张小旗,你送我去。”
张铭宇扛起白桦,让楚清帮忙探路,防止有人看见。还好是晚上,学堂又离村民的院落有一定的距离,他们一路出村没有遇到人。而楚清也跟着到了山脚下的一个窝棚处,那看上去是猎户留下的用来存放捕兽夹和干粮的仓库。
楚清无奈的很。她不想知道的太多。电视剧里干掉一个人之前,总会对被杀之人讲一句:“你知道的太多了!”但是如今的她如同一片秋叶,风要卷带秋叶到哪儿,秋叶无法选择。
楚清抱着小宝回到杂物房的时候,天已经黑透,村子里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偶尔有犬吠,也是吠叫一声就停了。
刚才楚清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把蜡烛熄了,怕有人看到。现在只好摸黑进屋。脚跟踩到了什么,险些站不稳,吓得楚清慌忙腾出一手撑住旁边的柜子,这才没有摔倒小宝。点亮蜡烛返身查看,是白桦的腰牌遗落在地上。楚清拿起腰牌就着烛光看着,小宝突然伸手点着腰牌的侧边。楚清一看,原来这腰牌侧边有块可以抽出的木块。抽出后腰牌背面的花纹就有所变化了。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防伪标识
楚清把那腰牌装进自己腰带里,不打算立马还给人家。卷进这种烂摊子事情里,能接触上的危险只有密侦司的人,万一腰牌能派上证明自己身份的用场呢总比被密侦司的人当成细作给灭口好吧。
楚清等下写密信。因为小油纸封只有2寸大小,所以肯定是不能篇幅过大,只写重要的几句就行了:1.总兵被副总兵软禁;2.白桦受伤但未暴露;3.尽快派人手来。在楚清看来,第三条才是最重要的,她真不想趟这浑水啊!
这一天的事情太过杂乱,也太过无厘头。楚清叹了口气,带着小宝收拾收拾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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