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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当，这是队长难得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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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曙光已经破开夜色，而小招待所依然和昨天一样破落逼仄。

  只是空气多了一些潮湿沉闷。

  6谴倚在浴室的门框处，看着镜子前洗了三把冷水脸的戚柏。

  戚柏在做一些为难自己的选择，6谴看出来了。不过他没有说话，只静静等着戚柏从自我斗争中抽离。

  两分钟后，戚柏把脑袋从水池中抬起来，他问：“你怕吗？”

  “怕什么？”6谴明知故问。

  “你在这里，随时都可能会死。”戚柏没有看他，只对着镜子，好像自言自语，“有人容不下你，你就会过得很艰难。”

  “你呢。”6谴似乎总是反问，这次他也想先听戚柏的答案，“你会怕吗？”

  怕佣兵队散伙，怕自己解决不了钱的事也处理不好6谴和队友之间的对立关系……或者是，怕每个人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戚柏摇摇头：“我没有害怕的东西。”

  听到他的话，6谴有些意外。随后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很浅的笑，说：“很巧，我也是。”

  这个答案似乎让戚柏的心情变好了。

  他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抬头对6谴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走出浴室，然后给自己好好收拾了一下，甚至换上了另一件衣服。

  虽然看上去仍然粗糙得像抹布。

  6谴站在房间的一角，目光跟随戚柏，一言不。

  十分钟后，戚柏终于整装完成，拿上了自己的东西，看上去是打算要出门了。

  他走到门前，脚步顿了顿，忽然开口用一种轻到听不出情绪的口吻，对6谴轻描淡写地说：“要不，你走吧。”

  6谴看着他，没说好不好，也没问为什么戚柏要背离队友的想法放他走。他只问：“你去做什么。”

  “与你无关。”戚柏眯起笑眼，但6谴知道他没有笑。

  “耶堪亚的西北方向，靠近雪山的地方，有星联救助站。他们会针对一些星际失落难民进行专项救助。或许他们能带你回去。那样最好不过了，毕竟遇上我是你倒霉……”

  门被拉开，戚柏走出去的那一刻，说，“但愿你以后不会再倒霉了。”

  说完，啪的一声，他关上了门。

  留在房间里的6谴坐在椅子上，他身子缓缓向后仰，闭着眼，好像在思考什么事。

  很多想法在脑海里交织，以至于他觉得自己没有工夫去在意戚柏的去向。

  就在刚才，6谴在病房里，从佣兵队的对话里得知，星联行交易所里，有不止一件他的契物。

  他现在应该想办法混进去，即便不把东西拿回来，但他可以回收它们的能量源。

  那对6谴现在的身体来说，能帮上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