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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

  陈氏捂着胸口打断他，这么些年，6二爷不疼阿烟，她忍了，国公府的小姐，便没有父亲的疼爱也没人苛待，他不待见阿烟，她便尽量不叫阿烟出现在他面前，从不为了他的偏心与他争吵，可他得寸进尺，竟然为了个卑贱的庶女动手打她的阿烟。

  “我的阿烟，是国公府的嫡女，她要敬的是她的祖母，是她的爹娘，是她的长兄长姐，那个庶女，要阿烟敬她，她受得起吗？”

  6二爷皱眉，觉得陈氏说话难听：“你怎么说话呢？阿秀也是你的女儿。”

  “对，就是这样，我怎么说，这么些年我对那母女俩不好吗？要什么给什么，从没亏待过，我娘家送过来的东西，你说阿秀也是我的女儿，叫我将本该是阿烟的给了阿秀，那对柔弱的母女便躲在你的庇佑之下从我手里捞好处，哪家像我们这样，嫡不嫡，庶不庶的。”

  “你官场不顺，气大哥不给你路子，自己拿了银钱去打点，结果还是被大哥知道了，直接截了那大人的路子，那大人被摘了帽子，你那银钱也打了水漂，你在外头和朋友合计着做生意，用的是我的嫁妆，偏又意气用事，被同僚知道了，觉得面上无光，说不做就不做了，赔了个底翻天，我可曾说过什么，二爷，你是个爷，你自小生在金镶玉里，不拿银钱做稀罕物，所以便能一掷千金，你用的着我便来寻我出主意，得了好处就想着你的宝贝王姨娘，我的女儿渐渐大了，她日后也是要准备嫁妆的，你把我嫁妆搜刮走，到时候你的嫡女出嫁没有嫁妆，便看你的脸上荣光不荣光。”

  6二爷从来没见过说话如此犀利的陈氏，偏每一桩每一件都是真的，叫他辩驳不得。

  陈氏道：“我真是受够了，从今儿起，你去宝贝那对母女去，别叫她们来烦我，也别说6靖秀是我的女儿，我受不起。”

  6二爷叹了口气：“你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

  陈氏冷哼一声，总有人太拿自己当回事：“你既说6靖秀是我的女儿，何不叫她养在我的身边，她养在她姨娘身边，吃穿用度却从我这里拿，一个小小庶女，穿戴倒是讲究，她也配。”

  陈氏是真被气到了，她便是疼爱小女儿不如长女，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6二爷为了庶女打自己的嫡女，真是叫她寒心。

  6靖菡在屋里看了妹妹身上的伤，脸色阴沉，她只是听说妹妹被爹打了，不曾想打的这般重。

  她把妹妹的被子掖好，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阿烟放心，姐姐会替你做主。”

  6靖烟困了，长长的睫毛湿润，6靖菡理了理衣服迈出门，瞧见爹娘在那里争吵，她失望的瞧着她爹，开口道：“父亲，在我看来，你不配做一个父亲。”

  6二爷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配为一个父亲，更不是一个好的夫君。”

  6二爷瞧着这个自己给予厚望的嫡长女，面带怒色：“放肆，这是你一个女孩该对爹的态度吗？你小时候读书习字都是爹一手教你的，你病了，爹日夜不休的照顾你，你怎么能这么说疼爱你的父亲。”

  “可是你变了，自王姨娘入府，你的整颗心都变了，你变得不像是我的父亲，更像是一个陌生人，阿烟她才四岁，你既然打了我的妹妹，那我也不再……。”

  “住嘴，你小小年纪，又哪里懂这么多，我打你妹妹，那是因为她犯了错。”

  “父亲何必自欺欺人，我妹妹做错什么了，6靖秀腕上的镯子难不成不是我姨母送来的吗？王姨娘在你面前哭诉说6靖秀可怜，没个姨母疼她，嫡亲的姨母不疼，出门也被别人笑话，那一盒子的饰你便拿去给6靖秀了，父亲不觉得这心偏的太厉害了吗？父亲既然不想瞧见阿烟，那日后便不必再管，她有姐姐，有兄长，有母亲，不需要一个从不关心，只会给她带来痛苦的父亲。”

  6二爷手指颤抖，这若是6靖烟这么说他，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给她一巴掌，可这是6靖菡，是他的嫡长女，他最后叹了口气，离开了压抑的屋子。

  6靖瑶本以为陈氏这次会像以往一样忍着6二爷，哪知道隔天她在院子里瞎晃悠的时候，瞧见他那二叔气急败坏的走过来，脸上挂着伤。

  她往前走了会，听见二房的丫鬟讨论说二夫人和二爷闹脾气了，她才反应过来二叔脸上的伤是二婶打的。

  好想笑啊，得憋住。

  不行，憋不住了，还是笑吧。

  ……

  四月是鸟语花香的好时节，6靖瑶的生辰便是这一月，每年这个时候老夫人和清河郡主都会带着她去礼佛，以求佛祖佑她平安。

  6靖瑶穿一身玉色堆花襦裙，两个小花苞上坠着淡粉色双层花蝶流苏，胸前垂着长命金锁，左手腕上的景泰蓝手镯她嫌重偷偷拿掉了。

  老夫人和清河郡主婆媳感情好，出现都乘坐一辆马车，6靖瑶上了马车就凑到老夫人面前依靠着她的胳膊。

  老夫人搂着她，笑着同清河郡主说：“你和元寿成亲好几年都没有孩子，原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了，没想到一眨眼，福宝都这么大了。”

  她觉得一眨眼，于6靖瑶可就不是一眨眼了，这两年还好，早些时候她年纪小，不能说话不能走路，还得被迫听她爹娘的墙角，可如今大了，她心里还是不安，因为离宁国公府抄家的日子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