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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恃强羞说病 倚势霸成亲（第1页）

那司棋哥们出了角门，脸红得像苹果一样，心脏还直咚直咚地跳个不停，真是个出乎意料的事情。他心想这事太特么严重了，要是说出来，恶棍们就会串通一气，搞得人命悬在一线，连累了其他人也没法保住自己。不过，反正与自己无关，索性埋在心底，别和任何人说。他回到房间按照贾母的吩咐，大家都平安入睡。从那以后，晚上他就少往园子里跑了。他觉得园子里还有更多的奇事，别说其他地方了，所以索性少去惹麻烦。

其实，司棋和他的姑表兄弟从小一起顽皮，时不时开点玩笑，干起来真是嗨翻天。后来长大了点，他们俩又变得越来越好看，司棋每次回家，两人眉目传情，旧爱不断，只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他们为了避免父母的阻拦，找了园子里的婆子们做内线，互相传递信息。这回正赶上一片混乱，他们默契地约定了一个秘密会面的机会。虽然没有完全如愿，但也有一些暧昧的私下交流，浪漫得不得了。不过，被鸳鸯破坏得差点儿吓死，那小子早就溜之大吉。司棋整个晚上都没法入睡，后悔自己怎么没把握住机会。

第二天见到鸳鸯，他脸红心跳的一塌糊涂，根本不敢看对方。忐忑不安的心情，连饭菜都吃不下，感觉坐立不安。过了两天，突然间就没有任何消息了，他稍稍松了口气。可是，这天晚上，一个婆子悄悄告诉他：“你兄弟竟然跑了，三四天都没回家了。现在人家派人四处找他呢！”司棋听了气得差点儿昏过去，他心想：“这么闹腾，起码也得死在一起吧！他自称男人，居然先出走，看来真心没多少！”这下，他更气了个不行。第二天一早，他就感觉心情不好，撑都撑不住了，直接倒地昏迷了过去。

鸳鸯撇了个嘴，在听说园中生了点儿事儿后，心生疑虑。

听说有个小厮离奇消失了，而司棋的病情又恶化了，需要转院。她猜测这两个人肯定是心虚，怕她会现问题。

于是，她做出了逆向思考的举动，装作毫不在意地指着司棋说：“如果我告诉有个人，立刻就报出去！你放心养病，别白费小命儿。”

司棋抓住鸳鸯的手，哭诉道：“姐姐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我也不敢对你冷落。我做错了一次选择，如果你真的不把这事告诉别人，那你就跟我一样亲如母亲。从今以后，我一天活着就是你给我一天，等我病好了，我会为你立个长生牌位，每天焚香祭拜，祈求你福寿双全。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也誓化身为驴马狗狼报答你。再说，有句俗语叫做‘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再过几年，我们都会离开这里。还有句俗语说‘浮萍尚有相逢日，人岂全无见面时’。如果以后我们再相见，那时我又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

司棋一边说，一边哭泣。这番话让鸳鸯心酸不已，她也忍不住落泪。她点点头说：“真是太对了。我本不是负责处理事务的人，何必让自己坏了你的声誉，白白劳累自己。再说，这件事我也不便向别人说。你放心吧。从今以后，你要好好养病，不许再胡闹了。”

司棋点着头，一刻不停。

鸳鸯又安慰了一番司棋后，离开了。

她知道贾琏不在家，而且凤姐最近变得懒散了些。她顺便拜访了凤姐。

走进凤姐的院子，门口的人见是她来了，立刻迎接着她进去。

鸳鸯刚进屋，就看到平儿从里面出来。见到她，平儿忙上前轻声笑道：“刚吃了一口饭，午睡一会儿，你先坐坐。”

鸳鸯听了，只得跟平儿一起去了东边房间，茶水端了上来。

鸳鸯悄悄问道：“这两天，你奶奶怎么样啊？我看她好像有些懒散。”

平儿听到问话，赶紧向里边看了看，然后叹口气说道：“姐姐，她这种慵懒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再加上这几天忙乱了几天，免不了要受点闲气，所以现在病情加重了，开始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鸳鸯急忙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点请大夫来看看呢？”

平儿叹了口气：“姐姐啊，你不了解她的脾气。别说请医生吃药，我就敢稍微关心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她都会生气，说我在咒她生病。虽然我非常担心，但她天天只是察三访四，自己却不愿意看清实情，也不愿意好好养身子。”

鸳鸯提议请医生来诊治，但平儿觉得凤姐的病情可能不简单，因为自从上个月来月经就一直没停过来，这可不是小毛病。

鸳鸯听后惊呼道：“哎呦！按你这么说，这可是崩漏病了。”

平儿忙嘘了一声，笑道：“你这女孩子，怎么那么放肆，竟敢咒人啊。”

鸳鸯听了，不由得脸红，轻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崩漏病是什么，但是你忘记了，先前我们家姐姐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我只是听妈妈和亲家妈妈说过一些，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我懂得一点。”

平儿笑道：“你当然懂得，我都忘记了。”

二人正说着，只见小丫头进来向平儿道：“方才朱大娘又来了。我们回了他奶奶才歇午觉，他往太太上头去了。”

平儿听了点头。鸳鸯问：“那一个朱大娘?”

平儿道：“就是官媒婆那朱嫂子。因有什么孙大人家来和咱们求亲，所以他这两日天天弄个帖子来赖死赖活。”

一语未了，小丫头跑来说：“二爷进来了。”

说话之间，贾琏已走至堂屋门，口内唤平儿。平儿答应着才迎出去，贾琏已找至这间房内来。至门前，忽见鸳鸯坐在炕上，便煞住脚，笑道：“鸳鸯姐姐，今儿贵脚踏贱地。”

鸳鸯只坐着，笑道：“来请爷奶奶的安，偏又不在家的不在家，睡觉的睡觉。”

贾琏笑道：“姐姐一年到头辛苦伏侍老太太，我还没看你去，那里还敢劳动来看我们。正是巧的很，我才要找姐姐去。因为穿着这袍子热，先来换了夹袍子再过去找姐姐，不想天可怜，省我走这一趟，姐姐先在这里等我了。”

一面说，一面在椅上坐下。鸳鸯因问：“又有什么说的?”

贾琏未语先笑道：“因有一件事，我竟忘了，只怕姐姐还记得。上年老太太生日，曾有一个外路和尚来孝敬一个蜡油冻的佛手，因老太太爱，就即刻拿过来摆着了。因前日老太太生日，我看古董帐上还有这一笔，却不知此时这件东西着落何方。古董房里的人也回过我两次，等我问准了好注上一笔。所以我问姐姐，如今还是老太太摆着呢，还是交到谁手里去了呢?”

鸳鸯听说，便道：“老太太摆了几日厌烦了，就给了你们奶奶。你这会子又问我来。我连日子还记得，还是我打了老王家的送来的。你忘了，或是问你们奶奶和平儿。”

平儿正拿衣服，听见如此说，忙出来回说：“交过来了，现在楼上放着呢。奶奶已经打过人出去说过给了这屋里，他们昏，没记上，又来叨登这些没要紧的事。”

贾琏听说，笑道：“既然给了你奶奶，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就昧下了。”

平儿道：“奶奶告诉二爷，二爷还要送人，奶奶不肯，好容易留下的。这会子自己忘了，倒说我们昧下。那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没有的物儿。比那强十倍的东西也没昧下一遭，这会子爱上那不值钱的!”

贾琏垂头含笑想了一想，拍手道：“我如今竟糊涂了!丢三忘四，惹人抱怨，竟大不象先了。”

鸳鸯笑道：“也怨不得。事情又多，口舌又杂，你再喝上两杯酒，那里清楚的许多。”

一面说，一面就起身要去。

贾琏忙也立身说道：“好姐姐，再坐一坐，兄弟还有事相求。”说着便骂小丫头：“怎么不沏好茶来！快拿干净盖碗，把昨儿进上的新茶沏一碗来。”

说着向鸳鸯道：“这两日因老太太的千秋，所有的几千两银子都使了。几处房租地税通在九月才得，这会子竟接不上。明儿又要送南安府里的礼，又要预备娘娘的重阳节礼，还有几家红白大礼，至少还得三二千两银子用，一时难去支借。俗语说，‘求人不如求己’。说不得，姐姐担个不是，暂且把老太太查不着的金银家伙偷着运出一箱子来，暂押千数两银子支腾过去。不上半年的光景，银子来了，我就赎了交还，断不能叫姐姐落不是。”

鸳鸯听了，笑道：“你倒会变法儿，亏你怎么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