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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王家有女初长成（第1页）

“那你一个人回去，我把秋儿留下来玩几天。”刚刚还是一脸威严的咖婆笑眯眯地凑过来对秋儿说道“秋儿乖，就在咖婆家里玩几天，有两个表姐陪着你，咖婆一定多做一些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

看着咖婆笑眯眯地菊花脸，秋儿一下子害怕起来，那个小婆婆就和咖婆一样笑眯眯的，真不晓得她又会对我做些什么。

“妈妈，我们回家吧。”秋儿吓得一声哭起，她扑在妈妈身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秋儿大哭起来，哭得咖婆莫名其妙，大家吃惊地望着秋儿。

“秋儿，听话，把饭吃完了就回家，”妈妈一边安抚女儿，一边歉意对咖婆说“秋儿不愿在这里，我回家了慢慢地教她，您看好不好？”

咖婆一脸不满的横了这两母女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家的路上，两边青草长得旺盛的很，偶尔，有一两朵花儿藏在里面，偷偷地勾引着风中的蝴蝶和蜻蜓，可是，那些曾经开得那么灿烂的蔷薇花，经过风雨的摧残，这会儿，只剩难看的死皮翻尽的花蕊，有的已经干枯地挂在上面，一片狼狈的景像，蝴蝶早就抛弃了它们，好像早就忘记了它们曾经蜂拥而来的样子，突然有一只蝴蝶停在了上面，又快快地飞走了。生怕被上面的刺伤着一样。

秋儿本来是闷着头走路的，妈妈少不了唠叨几句，可是哪个孩子不是妈妈的心头宝，再说了，秋儿本身就乖巧，妈妈的本意是把孩子带来让咖婆看看，让老人高兴高兴的，没有想到，老人家还是不满意，秋儿告诉妈妈，咖婆跟小婆婆一个样，她怕得很。妈妈知道前几天的事对她打击很大，可是，妈妈对秋儿说，咖婆不会像小婆婆那样对她的，她只是希望秋儿像表姐一样，斯斯文文的。

秋儿头一回缠着裹脚布走了这么远的路，脚有些受不了了，走不了几步，磨一下，又走不了几步，又要站在那里磨一下时间，妈妈说了好多好话，她才又上路了，去的时候是望着咖婆家里有好吃的，加上又是好多的天没有出门，自然是兴奋的不得了，路上的风景是看什么都顺眼，走着走着就到了咖婆的家里，可是，没有想到咖婆还是不待见她，所以回来的路上有一些懒洋洋的，对一切都没了兴致。

妈妈越是催她，她越是觉得脚疼，天气有一些热燥，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一些汗珠，太阳也好像和人作对一样，晒得人有一些头昏脑涨的，加上中饭也没有吃好，她的脾气上来了，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妈妈帮她擦了汗水，又在田野里摘了一把花儿放在了孩子的手里，谁知，秋儿把花甩了一地，还大哭起来。急得妈妈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弯腰对她说了好些好话不起作用，又故意去找一根树枝拿在手上，装作要打她一顿的样子，在空中挥舞着。

秋儿本来就是捂着脸庞在哭，她是在看妈妈的反应，妈妈总是在做做样子，她是舍不得打秋儿的。但是这一回，妈妈是真的生气了，眼看她手中的棍子就要落在秋儿的头上，秋儿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抱住了妈妈的双腿。妈妈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棍子，一把将秋儿搂在怀里。眼泪却不争气流下来了，她生怕秋儿看到，借着秋儿撒娇地搂着她的脖子的时候偷偷地擦拭了。

“妈妈，我们回家吧，”秋儿懂事说“妈妈，你哭了，你的眼睛都红了。”

“不是，妈妈眼睛里进了沙子。”妈妈有一些惆怅，前面的路有多艰难，秋儿不晓得，秋儿记住了，咖波要妈妈多管一管她，这是怎么啦，好像一切都变了，先是裹脚，脚裹了，咖婆还不满意，可是，以前了，大家不是都说她很乖的吗？

“秋儿，要听话呀，妈妈跟不了你一辈子，也护不了你一辈子，有些事，你得自己拿主张，哎，你还小，我说了你也不懂，”顿了顿，妈妈又说道“秋儿，你的脚还疼吗?我抱着你走吧。”

“我不要妈妈抱，我自己会走了。”秋儿说完就走在了妈妈的前面，太阳底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慢移动。

好不容易回到家，秋儿瘫在了门槛的墩子上，小脑袋歪在门柱上眯起了眼睛，一副累趴了的样子，玉兰在家里纳鞋底，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心疼地站了起来，走过来一把把秋儿抱起，“你是要睡了嘛，睡在这儿可不行，要受凉的，到床上睡去吧。”

睡了一会儿，秋儿就被痛醒了，那种钻心的痛让她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她边哭边解散着布条，妈妈和大姐姐听到哭声围了过来，她们看到秋儿在扯开布条，妈妈抓紧秋儿的手，不让她解了。

“你个苕姑娘，再疼也不能解了，要不，我们的苦心就白费了。”妈妈着急地说。

“要不，弄点热水帮她烫烫脚吧，”玉兰的心也软，她商量着妈妈。

“疼了，太疼了，我的脚。。。。。”秋儿大哭着。

“妈妈替不得你了，要是能替就好了，你忍着点吧，时间长了就好了。”妈妈的眼泪也下来了。她看了一眼儿媳妇，玉兰懂事地出去了，不一会儿，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帮着秋儿解散着裹脚，秋儿的哭声渐渐地小了好多，她的脸庞还挂着泪珠，头湿漉漉地巴在额头，两个肩膀还在不停地耸着，。。。。。

“下辈子呀，做个热包男人，也不要做女子了。”妈妈帮秋儿擦脸，她有些无奈地说，热包是我们的方言，就是男人的头上长了癞癣以后，留下了难看的疤痕，以至于头长得稀稀落落的，老远就能看到难看的头皮。算得是男人中的极品了，可是，妈妈却这么说。。。。。。

“妈妈，你说这作什么呀，秋儿哪里听得懂呀？”玉兰小声地说。她看了一眼小姑子，秋儿根本上没有听懂妈妈说了什么，她不解地望了一下大嫂，又看了一眼妈妈。

“好点了没有呀？”妈妈问着孩子，她轻轻地帮秋儿洗着脚，才几天的功夫，这双小脚完全地变了形了，中间的脚板已经弓了起来，脚趾骨头紧紧地贴着脚后跟，她把一双脚放在手心左右地看着，又和大媳妇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些欣慰，悄悄地点了点头。

“还是疼。”秋儿耸了一下肩膀说。

“比先前好点了嘛？”玉兰问道。

“嗯。。。。。。”秋儿点了点头。

“这是哪门兴起来的规矩呀？害人不浅。”玉兰问着婆婆。

“哪个晓得呀？都是我们女人在受苦。”妈妈叹了一口气，跟媳妇说道“我说过两年吧，又过不得你公公这一关，还有你的咖婆这一关，没有办法，你看到秋儿这样，你以为我情愿呀？”

“不说了，妈，时间长了，就过来了，这一辈辈的还不是都这样过来的呀？哪个叫我们是女人了。”玉兰说道。

大人们说什么，秋儿毕竟还小，她不懂，有人侍候着她，她觉得好过多了，大姐姐帮她梳着头，小声地说着话，妈妈又在准备跟她缠脚了，长长的布条拿在了她的手里，因为离吃夜饭还早着了，秋儿害怕在缩在了床上。

“不要缠了，妈妈，让她好好地睡一下嘛，这三月里瞌睡最多了，她刚刚哪里睡着了。”玉兰在一边说着好话。

“妈妈，我还想睡，你不跟我缠脚了嘛。”秋儿感激看了一眼大姐姐，又缩进了被窝。

“也好，让她睡一会儿，哎，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是累得了。”妈妈说着，帮秋儿拉了拉被窝，边往外走，边说道“还莫说，真的不想往哪里去了，一双脚真的是遭了罪了。”

“是呀，妈妈，你也睡一会儿，我们这小脚，哪里走得远路了，要疼好几天了。”玉兰对婆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