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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逍諾心下一沉，可是看著他憔悴的樣子一句狠話都說不出口，心裡堵得慌。

楚霽恆按住他的手背，痴迷地看著他，一刻都捨不得離開。

蘇逍諾感受著掌心裡的鬍渣，輕嘆了口氣，借著手銬的力把人向上一拉，兩人面對面坐著，區別在於他坐腿上，對面的人靠著床頭。

楚霽恆喉結明顯上下滾動，眼裡滿是欲望翻湧，輕輕地貼近，卻被蘇逍諾用手堵住嘴巴，不留情地推開，「我想我們也應該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楚霽恆身形立馬繃緊，低垂著頭，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要，只要諾諾在他身邊，哪怕恨他討厭他也沒事，只要他們一輩子在一起就好。

蘇逍諾不會再逃避了，楚霽恆明明一直在緩解他的退縮，即使他法子極端了點，卻也一直在忍耐。

「我不會走了。」蘇逍諾自己先忍不住，用手指強制著抬起他的下巴，「我不走了，楚霽恆。」他用發紅的眼睛緊緊盯著他，眼角淚滴滑落，眼底泛著讓人心碎的情緒。

楚霽恆眉眼緊鎖，像是在判斷他這話的真假，可是手上卻溫柔地拭去他臉上的眼淚，沙啞著聲音，「不要哭，諾諾。」

他們額頭相抵，蘇逍諾這一回清楚地看清了他眼中的愛意和愧疚，他的心臟疼得更加喘不上氣，眼淚也跟斷了線的珠子。

楚霽恆驚慌了，他從沒看到眼前人哭得這麼厲害過，是手銬弄疼他了嗎？可是他已經墊了棉花…

突如其來的吻讓蘇逍諾猛地睜大眼睛，一瞬間都忘記了哭，嘴唇被他堵住，然後開始攻城略地，在他逐漸加強的攻勢下，腦袋逐漸空白，身後沒有支撐點，只能扶著他兩側的手臂做支撐，手銬鏈在劇烈的動作下，發出了曖昧的聲響，在蘇逍諾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楚霽恆泄憤似的在他嘴唇上輕輕一咬，總算放開了他。

「換氣，傻瓜。」楚霽恆把人抱在懷裡，輕吻他的耳朵尖，「不要哭了，再哭的話，我繼續親你。」

蘇逍諾深呼吸一口氣緩了會兒，仰頭看他，執拗道：「那我們現在可以談談了嗎？」

楚霽恆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在那哭得已經紅腫的桃花眼下敗下陣來。

「我帶你去洗漱。」

蘇逍諾想要拒絕，可是卻已經被抱起來，到了衛生間的鏡子前，見他拿過牙刷擠上牙膏，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楚霽恆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嘴。

「我只是跟你的手銬住了，並不是沒有長手。」蘇逍諾無奈，不配合地撇過腦袋。

楚霽恆也不惱，換了個角度，最後還是他自己受不了轉回頭，看著鏡中被服務著刷牙洗臉又眼睛通紅的自己，他後知後覺的感到尷尬，甚至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他怎麼就每次都在他這裡控制不住情緒呢？在國外遇到再難纏的對象再搞不定的合作怎麼就不見自己情緒這麼豐富呢？

楚霽恆看著鏡中的人臉色變了又變，心情也不自覺放鬆，比起剛回國見面時對自己的厭惡、躲避，吵過架後還能這樣鮮活靈動的諾諾才更讓他安心。

蘇逍諾看了眼時間，跟著他進了廚房，畢竟兩人現在也分不開，他看著他熟練的切肉、煮粥、放調味料，竟然有一瞬間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可惜這個想法也不過就是一瞬的事，不然楚霽恆得開心瘋了。

「我來吧！」蘇逍諾主動伸手想要端著粥出去，可惜被避開了。

如果不是兩人當初舞蹈都磨合過，步伐能做到一致，他嚴重懷疑兩人這樣遲早會出事。

「你想裝定位裝置，可以裝。」蘇逍諾攪著粥讓它散熱，「我想我也有問題，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歡你瞞著我做任何事。」

楚霽恆猛地一怔，感到詫異，他從來沒有奢望過能聽到他說這句話，自願把自己交給他，從以前他就是很看重隱私的人。

蘇逍諾吃了口皮蛋瘦肉粥，感到滿足後，轉頭看向身邊人，「我會走出來的，我不會繼續陷在過去，我也不會再離開，我向你保證。」

楚霽恆氣息急促，腦袋擱在了他的肩頸間，這幾天所有的崩潰、絕望像是找到了出口，「諾諾，我真的怕，很怕你又走了…對不起…但是，我現在還不能放開你。」

蘇逍諾欲言又止，輕柔的吻落在他的發頂。

兩人繼續沉默著吃完了這一頓早飯，蘇逍諾倚靠在洗手台邊，看著他洗碗，百無聊賴地用手指輕觸了下手銬鏈，輕笑了聲。

劉鳴說得對，他的確給人造成了很大程度的陰影。

「你要是覺得這樣有安全感，那就這樣吧！」

聽到蘇逍諾的再次妥協，楚霽恆整個人都頓住了。

「我是說認真的。」蘇逍諾見他這樣子仿佛看到了以前，起了調戲他的心思，「你去幫我把行李搬過來，怎麼樣？」

楚霽恆垂眸，「不用，這裡就是你的家，你什麼都不需要準備，只要乖乖待在這裡。」

到了現在，他仍然感覺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場美好得不真實的夢，夢裡的諾諾心甘情願留在他的身邊。

蘇逍諾看著他恍惚的樣子，心裡一陣抽痛，明明做事那麼偏激，對什麼都運籌帷幄，唯獨在自己這裡卻患得患失…

他很少產生後悔的情緒，因為知道過去的已經發生了，再怎麼後悔也不可能改變什麼，如果能回到當初，是不是能改變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