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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婴是个书呆子,平日里除了家里跟私塾,也就偶尔会来这里了。只是最近几个月,也不知怎的,她私塾也不去了,也不回家,日日在这里喝闷酒。喝完后还又哭又闹的,有的时候还骂人。”
“骂谁?”温折玉追问。
“骂……”栖栖停顿了一下,鸦睫低垂:“骂的是她娘,县丞大人。说她助纣为虐……好像是她觉得县丞大人,做错了什么事,母女两个失合了,冯女君她便来借酒消愁。”
原来如此。
温折玉随手抓起折扇摇了两下,漫不经心的问:“你对阿策……了解多少?”
“阿策……”栖栖抬眸,关切的回问:“大人,阿策他不会杀人的。”
“此话怎讲。”
“他们两个都不认识……做什么要去杀她呢。”栖栖沉默了片刻,“阿策他是爹爹从外地买来的,也是个身世可怜的孩子。听说是因为亲爹死了,后来娶的这个爹爹,平日里对他非打即骂的,这次又趁着他娘亲出门,给悄悄卖到了这里来。”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被藤条抽的血印子,瘦的皮包骨头,楼里的爹爹以为他活不成了,不想要。还是我劝着把他留下了。他一来就生了场大病,爹爹怕砸到手里,请大夫给看了看。大夫说啊,小小年纪,底子伤了,不是个长久的命数。所以一养好身子,爹爹便催着学习讨好客人的手段,想着趁人还在,好好的捞上一。”
“这一次你们把他抓走,爹爹可气坏了。天天在楼里砸东西骂人。”
说到这里,小倌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不好意思的住了嘴。抬眸却现眼前的贵人,居然还在认真的听。他没忍住,又补了几句。
“大人,你们可要明察秋毫,不能冤枉了好人啊……阿策他,真的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四章
回去的路上,温折玉一直在走神,沈清越喊了她几次都没有反应。
最后忍无可忍,拦在了她的眼前。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怎么,微羽的小红倌又把你的多情魂给勾走了?”
温折玉回过神来,白了她一眼:“别烦我,想正事呢。”
“哦?想什么?”
温折玉当然不会说她在回忆小白莲的身世,她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思考了片刻,身子凑近了沈清越道:“清越,你有没有觉得这清溪县,有些奇怪。”
“嗯?”沈清越露出了疑问的神色。
温折玉悄悄拿折扇指着路上的行人道:“你看他们穿的衣服。”
沈清越虽然家境富裕,但她是个典型的大女人,不太关注衣服饰这方面的事情,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温折玉耐着心思的给她解释道:“你看这里这么偏僻,但他们其中有的人,穿的并不普通。就拿那个人说吧,他身上穿的衣裳,是京城最近大为流行的制式。还有那个也是……嗯……不光衣衫,就连饰,香囊等物件也是如此。”
温折玉指的几个,都是有丫鬟仆役环绕着的,有钱人家的郎君。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这小小的清溪县,跟京城那边,来往频繁啊。我猜是有人专门做这种营生,但我打听了许久,这县里的人,竟对此讳莫如深,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你说……”温折玉压低了嗓音:“若是正经的营生,至于藏着掖着的吗?”
确实如此,沈清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其中有一些饰,造价不菲。清溪县看着普普通通的,你说那些富户,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钱?”
沈清越一愣,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恐怕,这就是冯冉想架空我的原因了……”
怪不得三皇女一定要让温折玉过来保护他,莫非她早就知晓,清溪县的水很深?
很快就到了晚上。
温折玉跟沈清越一人换了一身的夜行衣,悄悄的踏上了冯府的房顶。
这冯家的宅子不小,但对于这两个人来说,还是不够看的。再加上白天来过一次,很快就找到了灵堂的所在。
灵堂里只有两个守灵的,看着是仆役的打扮。
那冯冉居然不在。
两个人掀了屋顶的一块青砖,互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人一个,拿块小石头从缝隙里弹飞了出去。
守灵人身体晃了晃,一起栽倒到了地上。
“你在房顶守着,我下去看看。有人知会我一声。”沈清越翩然越下,快的进了屋子。
温折玉守在了房梁顶上,注意起周围的动静来。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今天两个人来的似乎太容易了些。守院的没有看到,冯冉也没有踪影,说不定是那冯冉在哪里设下了什么陷阱,就等着两个人自投罗网呢。
温折玉神经崩的很紧,牢牢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忽然间,远处似乎有一个身影掠过,在温折玉看到那人的一瞬间,立刻翻了个身,转到了屋檐的另一侧,刚好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那人穿着一袭红衣,踏夜而来,用的不知是什么功法,他的脚踩在屋檐上,没有一点声息,就像是鬼魅一般,很快的就不见了踪影。
这里是冯府,温折玉猜测那人应该是进了其中的某个房间。
她当机立断,朝着那人失去踪影的地方,飞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