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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言惊蛰现在心情很复杂,不太有情绪哄他,拍了下言树苗的脑袋。
“耶!”言树苗开心的蹦起来,好像吃了这顿饭爸爸妈妈就能和好一样,他从言惊蛰胳膊底下一躬身钻进去,要回房间去拿给妈妈画的画。
看到空荡荡的客厅,言惊蛰却一下愣了。
“段从?”他喊了声,没人回答。
“段叔叔说他先回去啦!”言树苗在卧室里喊,“‘嘘’了一下,让我别打扰你。”
言惊蛰望着桌上冒热气的羊肉汤,半晌不出声来,忙又去给段从打电话。
段从那边已经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了,电话接得很快,开口就直接问:“聊完了?”
“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就走了?”言惊蛰无比的不是滋味,心疼得难受,“饭都没吃,忙活半天,汤也没喝一口。”
“不饿。”段从笑笑。
“你怎么回去了?”言惊蛰又问一遍。
这个问题让段从很轻的叹了口气。
他很想问言惊蛰,能不能学着不那么残忍。或许言惊蛰对于这个“前妻”确实没什么感情,可段从自己也只是个前男友而已。
把我当个人吧。言惊蛰。
段从在心里想。
但这些话他全都没有说出口。
“懒得听。”段从咬上根烟,声音模糊了些,“我总觉得见了这面,你心里总该有个答案了。”
“明天告诉我吧。”
第59章
出去与赵榕见面前,言惊蛰认真给自己和言树苗捯饬了一番——虽然赵榕私下里已经见过言树苗不知道几次了,但对他来说却是离婚后的第一次见面,言惊蛰心底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他性格虽然不强势,也想让赵榕看到,就算是他一个人带孩子,也能把言树苗照顾得很好。
见面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一上午的时间,言惊蛰带着言树苗去剪了剪头,给自己那把没了型的头也修剪得精神了点儿。
他都没舍得跟言树苗穿中午吃饭的衣服去剪头,怕给弄皱了,剪完头又回家一趟,等临出门前才把衣服给换好。
“我很帅,爸爸也好帅呀。”
言树苗美滋滋的对着镜子欣赏自己,还没忘了顺便夸夸言惊蛰。
言惊蛰也觉得今天的自己看起来整洁又清爽,顺眼许多,同时还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笑,摸了摸言树苗的头。
果然人还是不能懒,他反思一下前阵子不修边幅的状态,不论生活过到了什么地步,脸面该收拾还是得收拾。
父子俩对于今天的造型下足了功夫,也自认为很满意了,结果到了赵榕约的餐厅,跟店面的环境与西装革履的餐厅经理一对比,一大一小茫然的模样,还是跟土包子刚进城似的。
“抱歉,请问有预约吗?”经理暗暗打量着他俩,礼貌又冷淡地问。
“啊,有。”言惊蛰一边掏手机,一边下意识往经理面前小台子上的平板里看,“姓赵,叫赵……”
刚说到一半,言树苗扯扯他的袖子,指着餐厅斜对角开心的喊:“爸爸,妈妈在那里!”
赵榕侧身对着他们,低着头不知在看手机还是菜单。
言惊蛰本能的抬起胳膊想引起她注意,刚“哎”一声,想起这是在餐厅,不是大街上,不好意思出太大的声音,又局促的收回手,重把手机解锁,翻找赵榕的手机号。
他这一系列举动充满了无序的局促感,手忙脚乱的,一会儿抬手一会儿低头,经理有些不耐地微微耸了下鼻尖,顺着言树苗的目光望过去,不需要再等言惊蛰确认预约人了,示意父子俩跟着他往前走,直接将两人带到赵榕的餐桌前。
“妈妈!”言树苗小跑两步,扬声喊。
“哎,来啦?”赵榕果然是在看菜单。
听见言树苗的声音她赶紧抬头,也很开心,朝座椅外侧靠了靠,将孩子揽进怀里。
只要双方还有思念,母子间的感情似乎就是世上最坚韧、无法斩断的亲缘。
言惊蛰看着像条小狗一样欢实的言树苗,以及顺着他的脑瓜到背脊,一遍遍摩挲个没完的赵榕,心里虽然这样劝自己,真正的内心深处,依然免不了感到疑惑与讽刺。
——既然这么爱孩子,当初头也不回的离开,与这两年人间蒸般的断联,究竟需要冷下多狠的心呢?
赵榕今天的打扮,跟言惊蛰上次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差不多。
主要他也分辨不出具体的区别,总归眼前的赵榕,看起来和离婚之前完全判若两人就是了。
“好久不见啊。”赵榕跟言树苗亲近够了,揽着小孩儿在她那边坐下,才抬头跟言惊蛰打招呼。
目光从言惊蛰的头,一路细细的下滑到他被桌沿挡住的上半身,赵榕的目光里,露出一抹说不来是感叹还是怜悯的复杂情绪。
“你没怎么变。”她对重逢的言惊蛰做出评价,也相当于对他今早那一番折腾打出不及格的分数,“跟之前没什么区别,看着还是很年轻。”
言惊蛰自觉将她的后一句,当成对前一句的安慰与找补。
他垂下眼睑遮掩住眼底的尴尬,举起杯子啜了口水。
“我觉得爸爸今天很好看啊。”言树苗坐在对面,用小叉子叉着赵榕提前点好的餐前甜点,认真说,“早上我们还剪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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