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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语想着，这倒好，有人陪着他畅饮，夜间大抵不用独酌了。可是，病愈没多久，酒喝多了只有坏处，他以前的、得的丹药，在她和姨父姨母手里，病痛万一作起来……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蹙眉，数落自己：他怎样，关你什么事？专心应对原大太太才是正经事，言行间亲近一些，日后问起母亲与姨母出嫁前的事，更容易得到答案。

  这种陈年旧事，不能只听一两个人的说辞，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顾虑或忌讳，对她一定有所保留。那么她该做的，便是多方面打听，将听闻的枝节拼凑完整。

  沈笑山并没贪杯的意思，瞧着原家的人都喝得差不多了，便说点到为止，改日再开怀畅饮。

  原家四人见他面色毫无变化，便知真是海量，掂量掂量自己的酒量，不敢再劝。

  用过饭，喝了几口茶，沈笑山与6语起身道辞，原家的人一起送二人出门。

  原大太太又与6语提及明日下午去傅宅的事，“你可别忘了。”

  6语笑道：“怎么会。我等着您。”

  沈笑山则对原溶说：“有些事情想请教您，明日下午您若是得空，能不能移步到傅宅？”

  原溶立时道：“当然有空，我一定去。”傅清明、原敏仪的事情成了他一块心病，急于知晓原委，只要有一丝打听消息的机会，便会抓住。

  又寒暄几句，沈笑山与6语返回傅宅。

  沈笑山叮嘱她：“我有空就到地底下转转，你记得吩咐下去。”她的人要是把他当贼，未免尴尬。

  6语一笑，“我记下了。”辞了他，唤齐盛到外院书房，将所需要安排下去的事情娓娓道来。

  齐盛一一记下，随后道：“杭七爷、林小姐一起审讯安置在沈宅的那些人，早就带着口供回来了。都乏得紧，用饭后歇下了。”随后将口供交给她。

  6语只是问：“解家那两个人改口没有？”

  齐盛摇头。

  “那就先交给沈先生过目吧。”这一天生的事情已经太多，她需要时间消化，实在没精力核对口供中有无细微的出入。

  齐盛称是。

  6语去给姨父姨母请安，闲话一阵，回到绣楼，早早洗漱歇下。

  夜半醒来，短暂的恍惚之后，最先浮上心头的事，是他说喜欢她。

  他说他栽到她手里了。

  她有种立刻下地照照镜子的冲动。

  虽然那厮心狠嘴毒促狭的时候十分可恨，但在她心里，终究是值得尊敬的一号人物。所以，实在是想不通，他看上自己什么了？

  可要说是逗着她玩儿的玩笑，也不可能。她何德何能，值得他毁掉自己的清誉？

  呸呸呸——她揉了揉头，他清誉重要，她的名节就不重要么？——这般贬低自己的想法，委实不该有。

  不用有了。

  在彼此面前，他的清誉、她的名节，都各自亲手毁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