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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文柏失笑：&1dquo;蛋炒饭也算啊？”

  江纵点点头，眼睛里有浅薄的笑意：&1dquo;算。”

  &1dquo;那我吃了也没怎么着啊。”6文柏擦擦嘴，&1dquo;也没见他多生气啊。”

  &1dquo;其实我不会做饭。”江纵忽然说，&1dquo;有一年暑假，我们两家都没人，江惜跟她妈出去旅游，做饭阿姨也有事请假了。我图省事，把他带到游泳馆扔给教练让他学了一下午游泳，自己在休息室看书。结果他没感冒，我感冒了。”

  说话时，他食指和食指百无聊赖地摩擦，&1dquo;回了家我头晕得倒头就睡，再醒过来已经是凌晨了，当时他就趴在我床边，睡得很熟，我想把他抱到床上睡，一动他才现他怀里还捂着个保温盒，里头装着给我留的饭，他自己炒的。”

  江纵比了个高度：&1dquo;够不着灶台，还搬了个凳子。”

  6文柏说：&1dquo;他那时候多大啊？小学？那也够危险的。你这个当哥哥的也太不走心了。”他又拧了下眉，&1dquo;不过这么说的话，他那个时候还挺懂事的，没有长大了那么&he11ip;&he11ip;”他半天没找出形容词来。

  江纵没反驳，他回忆起来当时自己五味杂陈的感受，目光慢慢垂落到自己的指尖。

  &1dquo;那之后我就学会了做饭。”他说，&1dquo;不过只做给过他一个人吃。”

  他没给6文柏说的是，那盒饭他估计齐向然往里头放了得有半袋盐，自己忍着全吃了下去。后来问齐向然的时候，才知道他鼓捣了半天才搞出来那一盒饭，自己只尝了一口，把剩下的都留给了江纵——因为他觉得那东西实在太齁了。

  &1dquo;所以他才对这玩意儿有执念？”6文柏一摊手，挺不能理解齐向然奇奇怪怪的脑回路，&1dquo;你以后娶老婆了他也管不着嘛。”

  江纵闻言，淡淡笑了下。

  &1dquo;那我吃了你的蛋炒饭，他什么反应？”

  &1dquo;你还记得我们小区那几只猫吗？”江纵平静地说，&1dquo;后来他告诉我，他给你盛饭用的碗，就是一直喂他最讨厌的那只大花猫用的。”

  6文柏猛地一顿，抬起头，嘴巴微张，脸上露出一种不知该如何反应的茫然。

  &1dquo;没关系。”江纵显得十分淡定，&1dquo;碗筷我都消过毒，其实没什么区别。”

  &1dquo;行，”6文柏没了胃口，彻底放下筷子，&1dquo;亏我在你面前给他说好话呢，敢情那小子跟你是一伙儿的？”

  &1dquo;江纵，”他指了指江纵，面无表情地说，&1dquo;你真他娘的是个老狗b。”

  吃过饭，6文柏没坐多久就嚷嚷着要走。江纵开车送他，送完人他看看时间，又绕道回了区，导航终点是他问齐家父母要的那个地址。

  这片地方要按照行政区域划分，应该是个村镇，因为就在南市的城边，也是区往东南展的必经之路，所以要比人们传统印象里的村镇更热闹一些，更像一个老旧的县城。

  上次到那个派出所找齐向然的时候太晚了，天黑，什么都看不清，这时候他才现原来这边有条贯穿其中的小河，应当是城里主江分支出来的下游。

  穿过商业区，没往前开多久，就到了目的地附近。

  江纵把车停在河边的临时停车位，抬头看，几条平行的老街依河而建，房屋基本是青砖和木头的结构，挺传统的建法，也没几家翻过的，甚至有几家屋顶还用的是瓦片，年年月月下来，该破的破该塌的塌。整片地方即使是在阳光下面，也呈现出一种黯淡衰败的颜色。

  他按照地址往里面的街走——其实已经不算街了，一排排房子之间只留了单车道宽窄的间隙，又被两边摆摊卖菜、做生意的占了道，只留下中间一点能过人的地方，是个昏冥杂乱的小巷子。

  导航只把江纵带到巷口，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满地横乱的烂菜叶已经被午后的阳光晒蔫了，偶尔过几个无精打采的行人，也根本不在意脚下，把垃圾踢得到处都是。

  两边的小店卖杂货比较多，还有几家廉价服装店，老板摆了张躺椅，在花花绿绿的衣服堆里头半梦半醒地吹电扇。

  江纵走进离他最近的那家，向店里头的人打听这条街上有没有一个叫做&1dquo;倪辉”的人。

  一听这名字，本来下意识要招呼生意的老板娘脸色立刻变得古怪，眼睛几乎是斜着把江纵从头到脚睨了几遍，摆摆手挺不耐烦地说不知道。

  江纵只能又打听了几家，无一例外，一听他要找倪辉，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最后还是一个拿蒲扇的大爷给他指了路。

  往巷子尽头走的时候，江纵听见了身后那些带点鄙夷或者暧昧的嘀咕，什么&1dquo;年纪轻轻不学好”的，又或者什么&1dquo;贱人”&1dquo;小姐”之类的词。

  走出挺远的距离，周围尽都关门闭户，几乎没什么商店了，他回头遥遥看了眼，街坊聚了三五个，还正交头接耳地往他这个方向看过来。

  江纵皱了皱眉，但一找到地方，他就明白为什么众人的态度这样奇怪了。他看见了门帘后面的暗粉色。

  这种颜色代表着什么，他不会不知道。

  他又挪开视线，往相连的隔壁看过去，门口有个脏兮兮的灯牌，上面大大四个字——&1dquo;成人用品”。进门右手边还是一道大敞的门，要靠近才能看得清。屋子里头十分昏暗，有货柜、有货架，桌子后头埋头坐着一个正在打游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