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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警们都安静着，方青也在沉思。

  薄靳言的推理里，有一些他也有相同判断。但更多的是一个老刑警的直觉，不像他这样笃定。

  而薄靳言顿了顿，似乎态度并不因刑警们的沉默有任何变化，不卑不亢，平静地开始解释：&1dquo;案时，深夜，大雨。傅伟夜归，我们都知道，案点没有任何遮蔽物。所以凶手就在那里等着他。

  一件厚外套，才足以把总长度为2o－3o厘米的刀藏起来。

  傅伟在距离被杀点4米外，留下半个掌印。掌纹清晰，用力均匀，并且周围没有血迹。所以这是他还活着的时候留下的。他那天去过酒吧，喝过酒。这么大的雨，为什么在雨中隔了一段距离、突然停步，还用手撑在墙上？因为他看到了自己认识的人，或者至少是在古城见过的人。

  不是陌生人。你在雨夜看到陌生人，哪怕觉得奇怪，也只会擦身而过，不会为他停下。

  傅伟手腕有搏斗痕迹，凶手的手腕、脸部等1uo露在外的皮肤，有可能被傅伟抓伤。

  凶手对这几条街的监控摄像头分布、道路走向、店铺开关门时间，以及那所废置的小学，都非常熟悉。说明他至少在本地生活过一段时间。没有帮凶，因为如果有两个人，以凶手的周密大胆，则完全可以采取更完美的作案方式，而不需要跑到小学校里换下血衣，并且导致留下痕迹。

  他对尸体非常凶残，近乎失控，砍下四十多刀、刀刀见骨，并且并非出于掩饰尸体身份和关键特征的目的。冷静又愤怒，克制而疯狂，这样矛盾的表现，必然源自长期压抑后的极度jīng神扭曲。他的生活很不如意。他以这样粗鲁、简单的方式杀人，是出于本能。这样的人，在现实里不会从事需要复杂智力和人际能力的工作。以他的jīng神状态，也做不到。

  他在小学校换装后，匆匆离开。没有逗留，因为以他的谨慎，如果逗留，必然会现血迹并且清理。但是我刚才让你们的人，核查过案后1个小时内的监控，大路上并没有出现一个来自小学校方向、背着包、头湿透、体型中等、行色匆匆的嫌疑人。所以，他就居住在那几条街的范围内。现在，你们可以提问了。”

  一名刑警说：&1dquo;薄教授，我觉得你描述的这个人，有点矛盾。他计划周密、是个犯案高手，像是个有文化的，但是又很粗鲁、而且还从事低等工作&he11ip;&he11ip;”

  薄靳言一笑：&1dquo;是啊，矛盾。无法调和的矛盾，不正是犯罪的根源吗？”

  这句话引得刑警们静思。另一名刑警问：&1dquo;你为什么确定他当时穿着厚外套，如果要藏着刀，他可以背个包，而且不是正好要放换的衣服吗？”

  &1dquo;放在包里？等目标过来后，先拉开拉链，再取出刀，再砍人？并且还要冒着背包肩带成为受害者反击工具的风险？不，我们的凶手哪有这么笨？”

  这话说得那名刑警脸红了，薄靳言双眼正放光，旁边的简瑶轻咳一声，他眸光一顿，静默了一下，对那名刑警说：&1dquo;我是在说事实，不是在嘲笑你。”

  刑警：&1dquo;&he11ip;&he11ip;”

  简瑶：&1dquo;&he11ip;&he11ip;”

  &1dquo;薄教授，你认为凶手是男人，还是女人？”方青忽然问。

  众人诧异，连简瑶都抬起头。女人吗？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xing。

  薄靳言却盯着方青，露出微笑：&1dquo;噢，你问了个好问题。’他’是男人，还是女人？目前这宗案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xing别倾向。所以我认为，他是一个体型中等的男人，抑或是一个力气足够的女人。”

  ——

  会议结束后，薄靳言就带着简瑶走了。留下方青和几个兄弟，在办公室里寻思。

  &1dquo;头儿。”有人问，&1dquo;我们要按照这个教授做的画像，去找嫌疑人吗？”

  方青抽了口烟说：&1dquo;上山的路，从来不嫌多。上头要我们一周破案，现在已经过了24个小时了。催促市里的鉴证部门，尽快把凶器、现场痕迹的鉴定结果，给我们。继续搜寻凶器下落、查监控，也不能放松。再按照薄教授说的话，把所有调查过的对象再过一遍。”

  &1dquo;头儿，我们从来没完全依赖犯罪心理破过案，万一&he11ip;&he11ip;按他说的话，找不到嫌疑人怎么办？”

  方青笑了一下说：&1dquo;找不到？那就当他朝我们放了一个屁。”

  ——

  薄靳言和简瑶回的依然是姚家客栈。他们住的是二楼的房间，一进屋，简瑶就被薄靳言抱住了。

  &1dquo;别乱抱。”简瑶抵抗，&1dquo;手都没洗，刚才去过现场了吧。”

  薄靳言却不松手，在她耳边低声说：&1dquo;嘘&he11ip;&he11ip;小声点，别被凶手听到了。”

  简瑶一愣。

  &1dquo;傅伟住的就是姚家客栈，他的行踪被凶手清晰掌握。所以说不定，凶手也在这家客栈里。”

  简瑶一头黑线：&1dquo;那你不早说，还跟我回来住？！”

  薄靳言松开她，走到netg边懒洋洋的躺下：&1dquo;难道我还要避开嫌疑人吗？”

  简瑶：&1dquo;&he11ip;&he11ip;”

  不是这个逻辑啊。

  好吧，她也淡定了，不就是一起谋杀案的嫌疑人吗。她走过去，轻踢他的腿：&1dquo;喂，去洗手换鞋换衣服，再躺下。”

  薄靳言听话地站起来，走到玄关，把西装挂好，又弯腰换上拖鞋，最后走到水池边洗了脸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