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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斯顿看着她，大笑起来。&1dquo;哈，”他说，&1dquo;只是个女人。抱歉，朱利安先生。这些黑奴讲的故事弄得我们有点神经紧张。”

  &1dquo;我十分理解。”丹蒙·朱利安说。

  &1dquo;他身后还有人。”男孩吉姆·约翰斯顿低声说。父子俩都看到了那些人。那些朦胧恍惚的人影，隐在朱利安身后的黑暗中。

  &1dquo;是我的朋友。”丹蒙·朱利安笑着说。一位穿浅蓝长裙的女子出现在他右手旁。&1dquo;辛西娅。”他说。另一个穿绿衣的女子出现在他左手旁。&1dquo;艾德里安娜。”朱利安懒洋洋地打了个手势，&1dquo;这几位是雷蒙、让和库特。”三个人同时从环绕长厅的其他房门出现，脚步静得像猫。&1dquo;在你身后的是阿兰、乔治和文森。”

  约翰斯顿转过身，看到他们从黑暗中走出来。朱利安身后又有几个人出现。除了衣裙摆动的轻响外，他们走动起来悄无声息。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动人的笑容，注视着两个外人。

  索尔·比利没笑，但汤姆·约翰斯顿抓着枪来回扫视的样子让他觉得实在有——像只吓坏了的动物。

  &1dquo;朱利安先生，”他说，&1dquo;我得告诉您，这位约翰斯顿先生不会上当受骗。他有一把枪，他儿子也有一把，而且他们都很擅长用刀。”

  &1dquo;哦。”丹蒙·朱利安说。

  黑奴们开始祈祷。男孩吉姆·约翰斯顿看着丹蒙·朱利安，抽出手枪。&1dquo;我们把你的黑奴带了回来，”他说，&1dquo;我们现在不想管你要赏钱了。我们这就走。”

  &1dquo;走？”朱利安说，&1dquo;哦，怎么能让你们空手而归呢？你们跑了这么远的路，从阿肯色州把几个黑鬼给我们带回来。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他走过房间。吉姆·约翰斯顿凝视着他黑色的眼眸，举着手枪，但一动没动。朱利安从他手里把枪拿开，放到桌上。他抚摸着男孩的面颊，开口说：&1dquo;洗去这层尘灰，你会是个英俊的孩子。”

  &1dquo;你想对我儿子干什么？”汤姆·约翰斯顿喝道，&1dquo;离他远点！”他挥舞着手枪。

  丹蒙·朱利安瞥了他一眼。&1dquo;你儿子有一种粗犷的美，”他说，&1dquo;至于你，你有个瘤子。”

  &1dquo;我看他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大瘤子。”索尔·比利揶揄道。

  汤姆·约翰斯顿瞪着眼，丹蒙·朱利安始终在微笑。

  &1dquo;没错，”他说，&1dquo;很有，比利。”朱利安朝瓦莱丽和艾德里安娜一摆手。她们款款走来，分别抓住男孩的一只胳膊。

  &1dquo;您需要帮忙吗？”索尔·比利问道。

  &1dquo;不，”朱利安说，&1dquo;谢谢。”

  他抬起手，动作优雅，近乎随意地轻轻划过男孩的脖颈。

  吉姆·约翰斯顿出一阵窒息的咕噜声。一道红色细线突然出现在他喉咙上，仿佛一条红色项链。明艳的血珠越沁越大，终于从脖子上滑下来，形成细流。吉姆·约翰斯顿拼命挣扎，但两位苍白的女子把他牢牢按在原地。丹蒙·朱利安探过身去，张开嘴，接住滚烫的血流。

  汤姆·约翰斯顿的喉咙里出一阵毫无理性的动物般的呻吟，过了好长时间才作出反应。他终于再次扳开击铁，瞄准朱利安。阿兰突然挡在他身前，雷蒙和辛西娅从后面伸过冰冷白皙的双手。约翰斯顿咒骂一句，扣动扳机。火光闪现，一股呛人的浓烟飘出。瘦若蒿草的阿兰被子弹击中，向后一仰，倒在地上。暗色血痕从他那件褶饰白衬衣的胸口处渗了出来。阿兰半躺半坐，碰了碰自己的胸口，手上染满鲜血。

  雷蒙和辛西娅已经紧紧抓住约翰斯顿，以流畅的动作从他手中夺下枪。红脸大汉没有反抗。他盯着阿兰。血流已经凝固。阿兰微笑着，露出长长的白牙，尖利骇人。他站起身，向这边走来。

  &1dquo;不，”约翰斯顿尖叫起来，&1dquo;不，我打中你了，你应该死了。我打中你了。”

  &1dquo;黑鬼有时也讲真话，约翰斯顿先生。”索尔·比利·蒂普顿说，&1dquo;都是真话，你应该听听。”

  雷蒙把手插进约翰斯顿软塌塌的帽子下面，抓住他的头，把脑袋往后一揪，露出粗壮的红脖子。

  阿兰放声大笑，用尖牙撕开喉咙。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索尔·比利·蒂普顿把手伸到背后，抽出匕，走到两个黑奴跟前。&1dquo;走吧，”他说，&1dquo;朱利安先生今晚不需要你们，但你们两个休想再跑。到地窖去。快，不然我就把你们留在这里。”

  这句话让黑奴们立即行动起来。索尔·比利知道，这一招总是很管用。

  索尔·比利来到厨房，吃自己的晚餐，用约翰斯顿们打开的第二瓶白兰地中的残酒送下。他刚吃完饭，阿兰就走进厨房。衬衫上的血迹已经干透，子弹穿过的地方留下一个焦黑孔洞，除此之外毫无伤。

  &1dquo;结束了。”阿兰对他说，&1dquo;朱利安让你到书房去。”

  索尔·比利推开餐盘，向书房走去。他走过宴会厅时提醒自己，这里亟需清理。

  艾德里安娜、库特和阿曼德在昏黑寂静的大厅中品尝红酒，尸体——或者说尸体的残余部分——躺在几英尺外。其他几个人已经去休息室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