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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屋子的人都觉得他会哭，纸巾、零食、玩具通通备好，但也不知道宋清致在电话里说了什么，Bingo一边抽鼻子一边使劲儿&1dquo;嗯”，嗯了半天跑到角落里，蹲成蘑菇，嘀嘀咕咕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最后放下电话，腰板直，一脸严肃地接过自己的行李箱，突然成了小大人似的。

  Bingo一直很黏人，过去不是和宋清致一块睡，就是由周辛领着睡，从来没自己单独睡过，所以进了白家给他准备的房间之后很快又出来了，拖着行李箱一间一间地看，最后进了白寺的房间，放下行李箱，站在房间中央看白寺等一帮人，鸠占鹊巢的表情特别坦然。

  看了几个小时的视频，看得白寺完全忘记了这茬。

  他盯着熟睡的Bingo，小模小样完全就是个小小的宋清致，心里面没来由地有点慌，于是也不走了，悄声悄息地上了床，要把Bingo搂进怀里。

  他掀开被子，一床的小黄鸭，Bingo的怀里抱着最大的那只，瞬间白寺的心脏疼得快要呕出来了。

  宋清致把视频交给他的时候，说：&1dquo;当年你姐姐是以奖学金的方式把五十万转给我的，这账目在财务系统里可以查到。”

  白寺觉得宋清致这个人太狠了，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为了五十万不惜做这种买卖。五十万而已，五百万五千万，甚至是五个亿，今天之前的白寺都愿意送到宋清致的手上。

  白寺难过得把自己裹进被窝里，一晚都昏昏沉沉。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脑海里走马观花似的，全是视频里的片段，零零碎碎，分不清其中有没有苏醒的记忆，梦里宋清致隔着镜子直视的仿佛不是镜头，而是观看视频的白寺，白寺猛地睁开眼。

  怀里的Bingo赶紧闭上眼。

  白寺看见Bingo加重了呼吸，一本正经装睡，因为梦境产生的滞涩情绪忽然减轻了不少。他用手指在Bingo的脸上不停地戳啊戳，戳得Bingo睫毛猛颤，还是不睁眼。

  &1dquo;长得一模一样，还一模一样会装。”

  白寺嗯嗯哼哼，一脸嫌弃地开始蹂|躏Bingo的头，他想宋清致的型是什么样来着，小孩的头好像太软了没办法弄得一模一样啊。想着想着，眼前又出现了宋清致的脸，心里一悸，白寺疼得猛咳嗽。

  这下Bingo装不下去了，睁开眼，又大又圆的眼睛漆黑亮，一瞬不瞬地盯着白寺，老半天终于犹犹豫豫地哼出一句话：&1dquo;&he11ip;&he11ip;早上好，妈妈。”

  白寺突然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第3o章

  Bingo酝酿了一个晚上，就为了喊这句&1dquo;妈妈”，喊完自己还挺不高兴的，完全不要求白寺像宋清致那样必须回一个早安吻，而是挪着屁股跳下床，把小黄鸭们重收拾了放回行李箱，再从行李箱里翻出衣服，穿搭好之后挺着腰板就要下楼。

  白寺回过神，跳下床去拉住他。

  白寺牙痒，说：&1dquo;谁让你这么喊的啊。”

  昨天晚上小孩知道回不去了，很反常地没哭没闹，谁都知道一定是宋清致说了什么话。但宋清致具体说了什么，别人又不知道，白寺好奇死了，希望能从Bingo的嘴里听出来点什么。

  他等着Bingo点头，只要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就能像重启的引擎一样，马不停蹄地奔去找宋清致，然后纠缠个你死我活，理由都想好了，让Bingo改正称谓。

  Bingo看着白寺，特别认真地眨了眨眼睛。

  白亭白寺姐弟俩的父亲是白家老爷的大儿子，现今在环游世界没回家，而白家其他人平时没什么机会留宿在本宅，昨天大部分都没走，这会儿已经起得七七八八，坐在楼下陪白家老爷喝茶用早点。

  Bingo在二楼走廊踮着脚，冲着楼下的人一个一个地打招呼：&1dquo;曾爷爷、二伯父、四姨母&he11ip;&he11ip;”

  把所有人都招呼了一遍之后，Bingo扭头对白寺说：&1dquo;你不是妈妈，还能是什么呢，我想不到了。”

  所有的亲属称谓都能对得上号，就剩一个妈妈了。原来是这样的理由，白寺：&1dquo;&he11ip;&he11ip;”

  &1dquo;我是你爸爸！”白寺咬牙，一字一句。

  Bingo不为所动，转身往楼梯走，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地说：&1dquo;我爸爸是博士哦。”

  白寺：&1dquo;&he11ip;&he11ip;”

  还有半年才毕业的白寺，一口气闷在了胸口，脸又臭又长地下楼，在白家老爷的旁边坐下。还没碰到餐勺，白家老爷对他说：&1dquo;你让让，这里给Bingo坐。”

  白寺：&1dquo;&he11ip;&he11ip;”

  Bingo腿短，还没走过来，白寺把四肢一瘫，说：&1dquo;您不爱我了嘛，明明我从小到大都坐您旁边的。”

  &1dquo;爱啊，爱了你二十几年呢。”

  白家老爷没看白寺，一把将走过来的Bingo捞进怀里，笑呵呵说：&1dquo;想吃什么，曾爷爷帮你拿。”

  每个字的尾音都一翘一翘的，翘得白寺忍不住哆嗦，非常没眼看。眼角余光看到Bingo的半个身子已经往餐桌上抻，抓着勺子挖了一大坨的草莓酱涂在吐司上，没吃，而是送到白家老爷的嘴边，把白家老爷逗得牙齿全露了出来，抱着小孩就是一顿猛亲。

  Bingo严肃着小脸说：&1dquo;吃饭要紧，吃完要漱口，再亲亲。”

  &1dquo;对对对，吃饭要紧，Bingo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