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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潘国庆的完美不在场证据。
将所有的问询记录整理好,赵向晚点头谢过钱振业,三人离开建机厂。
坐上警车,赵向晚对开车的朱飞鹏说:“我来记时,你往天然居酒店开,看看需要多长时间。”
朱飞鹏现在已经明白赵向晚的用意,痛快地回了一声:“好嘞~”
警车速度很快,车窗外的景物在快速后移。
朱飞鹏说:“货车车速不如小车快,但夜里路上没车,估计能跑出我现在这个速度。”
密闭车厢里,何明玉长吁一口气:“真没想到,凶手竟然是他!”
朱飞鹏一边开车一边思索:“潘国庆提前知道翁萍芳和赵青云在天然居酒店2103房间私会,所以拉来钱振业帮他制造不在场证明。灌醉钱振业之后拿了他车钥匙,十点出发开车来到酒店。”
何明玉有些疑惑:“他开货车到酒店,大晚上的这样进去,难道没人发现?”
赵向晚“嗯”了一声,“我们再走访一下附近居民,看11号晚上十一点左右有没有人看到那辆货车。”
二十多公里路,警车开了半个多小时。
天然居酒店南面正对着大马路,西面靠着一座山壁,形成一个天然的停车场。朱飞鹏将车停下,赵向晚抬头看向酒店二楼走廊。走廊尽头处开窗,窗户上方有一块小小的雨篷板。
何明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向晚指了指二楼走廊尽头紧闭的窗户:“从这里可以翻进去。”
朱飞鹏面容一沉,走到酒店的西边山墙,伸出手跳了跳:“一楼层高四米多,普通人够不着雨篷板,攀爬上去有难度。潘国庆个子矮,难度更大。”
“如果借助货车车厢呢?”
朱飞鹏眼睛一亮,往后站了几步,围着山墙走了几步:“如果把车停在这里,站在车厢上很方便就能踩在雨篷板上。”
何明玉兴奋地说:“回头让许队带法证科的人过来采集脚印,看有没有攀爬痕迹。”
朱飞鹏感觉看到了曙光:“好,如果能有脚印,那就是铁证!我看那个潘国庆再怎么狡辩。”
接下来,证据越来越多。
酒店前台服务员说晚上十一点左右似乎听到过车辆发动机的声响;
对面住宅楼有住户晚上见到货车停在酒店西侧;
翁萍芳指甲内残余人体组织检测匹配上了;
法证科同事在一楼的雨篷板上采集到了脚印。
……
当所有证据摆在桌面,许嵩岭一拍桌子:“申请拘捕令!”
--
赵向晚没有想到,潘国庆的嘴那么硬。
他承认与翁萍芳感情不好,承认自己今年回来发现了她与赵青云的奸情,承认自己到过天然居酒店,但就是不承认杀了人。
“警官,我也是个人,是个男人啊。知道自己老婆在外面有野男人,心里能够高兴吗?11号那天下午,我一直跟着萍芳,跟着她到了对街口的小卖部,听到她打电话给野男人说老地方见。我这心里……就跟猫抓了一样难受。可是,我不敢说不敢闹,我要是闹,她就敢离婚。我好不容易才娶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我舍不得她,我不想离婚。
越想越难受,我一个人憋得受不了了,就想着找钱振业喝酒说几句心里话。正好钱振业老婆孩子不在家,方便说话,所以我带着酒、菜上了他家的门。虽然我们平时来往得不多,但好歹我喊他一声师父,又都是男人,有些话说得出口是不是?
喝酒喝到十点吧,反正已经喝迷糊了,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人都在天上飘,忽然就不甘心起来。我就想看看,萍芳喜欢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凭什么让她明知道他有老婆还要凑上去。一时冲动,再加上酒精壮胆,我悄悄起床,拿了钱振业的车钥匙,把车开了出去。
那条路很长,不过晚上车少、人少,我把车开得很快。到那里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我就在车上等着,等到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把那个野男人接走。酒店门口有灯,虽然有点暗,但我终于把他看清楚。说实话,他比我长得高、长得好看,有车接送,肯定是个有权有势的,我拿什么和人家比?除了有一颗真心实意,我还有什么?
我没走酒店正门,怕被人拦住。我翻窗户上了二楼,可是当我真正站在2103的门口,看着走廊铺着的红地毯,想着房间里刚刚和野男人幽会的萍芳,想来想去还是没胆子敲门进去,我进去了说什么?骂萍芳吗?她早就嫌弃我了,早就变了心,我骂她有什么用?打萍芳吗?自从娶了她,我把她捧在手心里,挣的每一分钱都给了她,我舍不得。”
听到这里,许嵩岭一张脸似锅底一样黑。妈的!这家伙太狡猾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2103约会?”
“萍芳在小卖部打电话订的嘛,她说不要临街的,要对着落霞山的。然后她打电话给野男人,让他到了之后直接去2103。”
“你脖子上的伤,一开始为什么说谎?”
“警官,我当时心慌啊,怕你们以为萍芳是我杀的,哪里敢说是萍芳挠的,我有罪,我不该欺骗那三位警官,我有罪,对不起!我现在就说实话,保证说实话。萍芳打完电话之后吧,我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凭什么她能和那个野男人上床,和我在一起去推三阻四?我拉着她要过夫妻生活,可是她铁了心不肯,我俩拉扯起来,就是那个时候被她在脖子上抓了这印子。”
许嵩岭发现所有线索到这里都断了。
正如赵青云承认与翁萍芳是情人关系,晚上和她在一起,但不承认杀人一样,潘国庆也只承认到过酒店,曾经与萍芳有过拉扯,矢口否认动手杀人。
脖子有伤?他们是夫妻,拉扯打架很正常,只能说明翁萍芳死之前与潘国庆有过争执。
到过酒店、翻窗上到二楼?他的确醉酒开车到过酒店,也真的上了二楼,但他不承认进了房间,一样无法定罪。
“刺——”负责笔录的朱飞鹏没控制好力气,钢笔笔尖将纸面划破,发出刺耳的声响。
潘国庆的目光越过许嵩岭、朱飞鹏,落在坐在最后的赵向晚,嘴角渐渐上勾,露出一个邪气十足的笑容。
警官,还得感谢你告诉我什么叫疑罪从无。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看是坦白牢底坐穿,抗拒回家过年!你们有证据,我就有说辞,反正只要不承认自己杀了人,谁也不要给我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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