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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全福这时进来了,道:“姑娘收拾收拾,咱们要换了地方了。”
明月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身上实在狼狈,犹豫一会,还是把谢琅玉的披风裹在了身上,顺了顺头。
明月也不晓得要去哪,心中踌躇,面上却带着笑容,道:“来了。”
明月的脚伤了,虽不严重,现下却是难以行走,她扶着洞壁出了山洞,阳光顿时洒在了身上,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方才在洞里看外边十分热闹,现在却只剩下几个侍卫,像是都撤走了。
人少了,明月就松了口气。若是叫有心人瞧见她了,也是个麻烦。
这时,赵全福给剩下几个侍卫嘱咐几句,便说要背明月。
“咱们是往后山去,三爷给姑娘找了个周全位处…就是有些远,可累脚了。”
明月见他头都白了,哪里敢要他背,连忙道:“不可不可,您扶着我就好,也是能走的。”
赵全福笑眯眯道:“您上来就是,奴才瞧着年纪大了,还是有些力气在身上的,姑娘哪能这样走路,平白受罪了。”
明月见谢琅玉在一旁,身边零散地围着几个人,他看着手里的册子,时不时翻一下,微微垂头听一个穿长袍的男子低声讲着什么,像是并没有注意这边。
明月犹豫一会,又试着走了两步,脚上的伤口就要裂开了。
明月只好胆战心惊地被赵全福背起来了。
赵全福颤颤巍巍地走了两步,明月一口气屏在胸口,双手紧张地握成拳,时刻注意着。
明月心想,若是摔了,她也得立刻往旁边倒,没得把赵全福压坏了。
远处的谢琅玉抽空往这边扫了一眼,低声同身旁的人交代几句,便快步过来了。
赵全福梗着脖子,艰难地往前迈步。谢琅玉看了一会,便上前,一只手虚扶在明月背后,一只手扶着赵全福的肩膀,就这样走了起来。
赵全福越来越走不动,额上一时都生了汗,谢琅玉安静地跟了几步,道:“行了,别再给她摔了。”
赵全福这才把明月放下来,长长呼了一口气,撑着膝盖略有些落寞道:“不服老不行啊……”
明月忙摇头,拿袖子给他擦汗,“不老不老,您不老,是我重了……”
赵全福撑着腰喘了好一会气,明月就担忧地望着他,直到他慢慢平息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谢琅玉也在一旁看着,待赵全福顺好了气,便把手里的册子交给他,温和道:“拿这个吧。”
说完,微微弯腰,示意明月伏上来,便自己把明月背起来了。
明月稳稳地伏在他宽阔的肩上,视野都高了一截,也长长呼了一口气。
几个侍卫跟在后边,一行人就上路了。
安山很大,穿过这片樟树林,一行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才从山腰走到了后山山顶。
赵全福路上讲些逗乐的话,明月十分配合,跟着一阵笑。
不同于前几日在雨中那样艰难,今个走在日头底下,明月觉着自己身子都轻了许多。
山路泥泞,谢琅玉一直把明月背到山上,没叫她下过地。
明月没有贴在谢琅玉身上,双臂折叠用手撑在他的肩上,两人的身体间有一些空隙。
谢琅玉偶尔叫明月上去一些时,双手会更用力地握住她的腿弯,明月手下的肌肉也会绷紧,让人注意到他脖颈上柔韧的线条。
这样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明月却依旧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很浅的香味。
谢琅玉沐浴过了。明月心想,她也非常想打理一下自己。她身上的披风原来也有这样的味道,现在已经没有了。
后山有一座小院,两进的院子,装置的格外雅致,远远瞧着,两厢的抱厦中间甚至修了个小池子。
谢琅玉在离小院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停住了,解释道:“这是我舅母的院子,你先在这安置一会。”
明月原本伏在他背上,不由直起身,有些紧张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把她安置在这,意思是不方便把她送回去吗?
谢琅玉握紧她的腿弯,叫她小心一些,道:“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明月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不会耽误表哥的事情吧。”
谢琅玉讲不会。
明月很快便想明白了,谢琅玉这是给她消失的这几日,找个位处描补。
叫一个妇人搭救了,总比同一个青年一齐落难好。
但谢琅玉的舅母,明月见都没见过,本能地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不由商量道:“表哥,我去认认脸,便回山上吧,倒不用在那麻烦人了。”
谢琅玉闻言,侧头像是想看她,明月伏在他的肩头,两人有一瞬间离得很近,明月只看到他一半的侧脸,他就迅又转了回去,道:“怎么了?”
明月也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她是有些怕丢脸,委婉道:“我节礼未带,模样又狼狈,同表哥的舅母连席都没吃过……不好多叨扰。”
“你怕我舅母呀……”谢琅玉笑了一声,道:“又不是妇认爷奶,就算是了,是我带的人,我是比你丢脸的。”
明月一想,竟然觉着颇有几分道理,一时想不出话反驳。
谢琅玉就继续背着她往院子里去。
明月到了跟前才晓得这院子里住得是个真人,且好巧不巧,明月不久前听过她的事迹,正是上明府传道的青云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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