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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以往经验和长期刻板印象,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应该是一份包养合同,虽然他不明白隋烨为什么独独挑中了付斯怀——从客观条件上看,小付五官长得还算标准,人也清清瘦瘦,但不符合常规金丝雀的形象,那种灵巧的艳丽,或者流光溢彩的矜贵,譬如公司旗下的几十号演员,像一颗颗璀璨的宝石,镶嵌起来刚刚好。
而在蒋元的眼里,付斯怀更像一块玻璃。隐身于建筑之中,看似明亮炫彩,实则是反射外界的斑斓,本身却没有任何色泽。
不过老板的眼光也不容蒋元置喙。他兢兢业业拟好合同呈上,却被隋烨驳回。
第一桩工作就被打回,蒋元当时还有些惶恐,但隋烨没有批评他,表情甚至是一种无奈:“你理解错了,乙方你按照生活助理的职责来拟吧。你估算一下行情,金额按照行业双倍叠加。”
蒋元那时候才觉得,他老板好像跟自己以为的有所偏差。
工作了三年,蒋元略微掌握了一些隋烨的性情,表面上与公子无异,实际上或许是活得太过无约束的缘故,保留了一些年少的固执和棱角。
有时候又很神经质,比如此时此刻,上一秒还在讨论出院的事情,下一秒隋烨话题突然转了个弯:“蒋元,我记得你也是本地人?哪里毕业的来着?”
“是的,”蒋元承认,说了个本地的院校名称,“在您学校对面。”
“那我没记错,”隋烨似乎思索着什么,“我们那片附近有什么网吧或者推拿店吗?”
“网吧好像是有一家,”蒋元回忆着,“推拿店我记得是没有的。”
蒋元本以为隋烨在思考影片地推的事儿,正准备接话,但隋烨又一次展现了他的跳跃思维,话题又跳到另一个方向:“你说,如果一个人,不抗拒肢体接触,不抗拒性,但是抗拒拥抱,是为什么?”
蒋元一怔,沉思了半刻,斟酌着回答:“......东亚海王?无情金主?”
这不该是您的人设吗?
但隋烨摇了摇头,没顺着往下说,半晌后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你去帮我叫下护士,我脚腕有点疼。”
*
付斯怀阔别岗位两周回归,迎来了陈宇瑞的热情迎接。
就是人看着有点狼狈,黑眼圈坠在脸上,头乱糟糟,凭借着桌上七零八落的外卖袋来看,估计现在血管里流淌的是冰美式。
“小付啊,你知道我这两周是怎么活的吗?”陈宇瑞怨气深重,说话气若游丝。
他工位上贴了两张打印的a4纸,一张是一个猫咪佛祖,配文“我喵慈悲”,另一张白底黑字,写着“别人生气我不气,我若气死谁如意”。
付斯怀了然:“受折磨了?”
“岂止是折磨,”陈宇瑞连抱怨的精力也没了,只幽幽总结,“算了,我命如此。”
上工后第一时间付斯怀就体会到了陈宇瑞的苦痛。物联网公司的负责人是典型的理想主义者加空谈主义者,6o秒语音资深爱好人,往往上一段还没听完,的消息又进来;上一个需求还没改完,又提了的修改意见。
付斯怀加入战局,陈宇瑞士气大增,与对方搓磨了三天,终于成功说服他们确认了视频初版。
“悟了,这次是真的悟了,”陈宇瑞在隔间撕开一包话梅,“跟这种人道理是讲不通的,就得疯。”
付斯怀接过一颗递过来的话梅,用沉默表示了认可。
“不过说真的,我真佩服你,小付,”陈宇瑞嚼巴着,“这两来都没见你脾气的,怎么做到的?乳腺一定很健康吧。”
说着伸手过来试图覆盖付斯怀胸膛,被后者拍开了。
“生气又不管用,白费力气。”付斯怀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呵欠。
他俩共享完一袋话梅,收拾着往工位走去。陈宇瑞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抽出两张硬质卡片:“去年那个保健品公司还算人道,国庆节寄了点礼物,不过就是他们自己产品的兑换卡。”
付斯怀扫了一眼两张卡片,没有接:“你留着吧。”
“就这么点福利,你随便换点啥吧,”陈宇瑞嫌弃道,“我去他们网站上搜了一圈,估计能换个鱼油钙片啥的,或者你换两罐蛋白粉寄回去也行。”
付斯怀把记本打开,轻描淡写地说:“我家里没有老人。”
陈宇瑞愣住。
他后知后觉想起,当年付斯怀交给他那份背景审查表,他光被配偶那栏隋烨的名字吸引了视线,忽略了下面家庭背景里,付斯怀只填了父亲那一行,后面备注写明“已过世”。
“抱歉,”陈宇瑞感觉自己今晚半夜都要起来扇自己两巴掌,“我忘了这回事。”
付斯怀侧目望着他,毫不在意地笑笑:“什么表情?很久前的事儿了,安心打你的工吧。”
假日后的工作日往往是最难熬的,更何况这周调休补了两天班。这六七天里付斯怀到家都很晚,每日给杨铮做完夜宵,再收拾干净屋子,就接近零点。
不知怎么,杨铮这几日里也格外沉默寡言,付斯怀觉察到,问他原因也只换来一句“没什么”。
不过他的弟弟从小话就不多,情绪一向内敛,所以付斯怀也没再多问。
周五上班的地铁上,视频软件给付斯怀推送了一条闻,是阮存希拍戏的路透,千里投资的那部《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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