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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个人住，吃东西总是很随便，也很对付，再不然就是在饭铺客店里解决，烤点肉倒不是问题，炒菜就太难为了。

  秋濯雪正擦着碗，闻言只好一下一下地点头，忍着笑意道：&1dquo;嗯，我相信你一定会学得很快的。”

  他说着，接住了一个从越迷津手里滑出来的盘子。

  盘子当然没掉，只是被越迷津捏成了两片，秋濯雪眼见着一道裂痕从指腹下迅窜出，如同被暴晒龟裂的河床，顿时蔓延开来，将整个盘子一分为二。

  想来是他没有留神，情急之下使了点劲。

  越迷津：&1dquo;&he11ip;&he11ip;”

  秋濯雪轻轻叹息，故作深沉地摇头晃脑：&1dquo;凡事若是强求，就是这样的下场。”

  越迷津：&1dquo;&he11ip;&he11ip;”

  秋濯雪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表情，莞尔一笑，&1dquo;好了，我逗你的，快松手，一个盘子而已，你有没有哪里伤到?”

  &1dquo;这倒不曾。”越迷津简洁道。

  他是比这些碎片更锋利也要更危险的存在，当然不会被伤到，他看着那破碎的瓷片从自己手里松脱，像是迫不及待地逃脱另一种格格不入的存在。

  &1dquo;咚”，瓷片溅起水花，越迷津看着浑浊的洗米水里映出自己的脸，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

  他不自然地低声询问：&1dquo;我今天做得好吗?”

  秋濯雪略有些讶异地睁大眼睛：&1dquo;什么?”

  越迷津紧紧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良久，他听见秋濯雪叹息一声，凑过来，轻轻枕在他的肩膀上，小凳子被歪起一半，像是只独立的金鸡。

  那只沾了水的手，带着一点油滑，轻轻没入到他的手心里，与他十指交握。

  &1dquo;很好。”秋濯雪说，&1dquo;做你自己就很好了。”

  越迷津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看起来有些如释重负的模样。

  &1dquo;那你下次还想再来吗?”秋濯雪有些小心地问他，漆黑的眼珠亮亮的，如映在水底的月亮。

  越迷津&1dquo;嗯”了一声。

  第二百二十九章番外：春&mdot;探亲（下）

  &1dquo;原来他喜欢那样的。”

  秋无瑕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揽着宁九思坐在石上看月亮，星月倒映在粼粼的溪水间，水面上泛着银色的光辉。

  &1dquo;你又知道了?”宁九思打道，&1dquo;怎么瞧出来的?”

  &1dquo;他今天忽然问我，说当初你让我选择的时候，我心里是怎么想的。”秋无瑕淡淡道，&1dquo;他带了个外人来，一脸欲言又止，我叫他不要开口，他却拿我们做比。只可能是春心萌动了，为那小子来请我们帮忙，这有什么猜不出来的。”

  宁九思闷笑了一声：&1dquo;那你猜得出来，他是想求谁吗?”

  &1dquo;我的麻烦太大，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不会是我。”秋无瑕神色自若，&1dquo;小魔头一定是想来求你。”

  宁九思大半个身体偎在他怀里，不紧不慢道：&1dquo;嗯，合情合理，更难得的是你竟有了这样的自知之明。”

  秋无瑕轻哼一声。

  &1dquo;多大的人了。”宁九思忍不住笑起来，伸出手摸了摸丈夫的脸颊，柔声道，&1dquo;濯雪又不曾嫌弃你。”

  秋无瑕忽然道：&1dquo;那你呢?”

  宁九思淡淡一笑：&1dquo;濯雪是身不由己成为你我的孩子，难道我也是身不由己成为你的妻子吗?”

  她的声音仍然很温柔，很平静，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这句话又好似掷地有声，重若万钧。

  秋无瑕将脸埋进她的长，嘴唇微微抿起，如一道紧绷的线：&1dquo;我当日救了你的性命，本想借此威逼你，纵然你不能为我所用，也可让你怀愧于心，不敢与我正面对上。”

  &1dquo;我当然明白。”宁九思微笑道，&1dquo;自古以来，阳谋最为难破，不论你怀有什么心思，你当日的的确确救了我的命。这一命之恩，我无论如何也要偿还。”

  秋无瑕轻声叹息：&1dquo;你这一生从不肯让他人为你做任何决定，可是分别那日，你却交由我选择。”

  宁九思沉默片刻：&1dquo;你还记得啊。”

  &1dquo;我永远都记得，你当日走进来同我说这件事的模样。”秋无瑕轻轻笑了笑，手自肩膀上滑落，搭在了宁九思的腰肢上，轻轻道，&1dquo;你同我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留下与你结为夫妻，你我从此远离江湖，从此再不为敌。”

  &1dquo;要么你我走出此门，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其他瓜葛。”

  宁九思静静聆听。

  &1dquo;我这一生收过的锦帕情诗有许多，心甘情愿为我而死的也不在少数。”秋无瑕淡淡道，&1dquo;如你这般的倒是头一次听见。”

  她当时站在秋无瑕面前时，衣饰简陋朴实，与寻常农家女子并没有什么差别，语调温柔平和，毫无半分咄咄逼人，却难以掩藏这具皮囊之下的强硬跟绝情。

  是做他一人的宁九思，还是做天下人的一先女。

  宁九思将这权力交付到秋无瑕手中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在一瞬间感到了战栗。

  秋无瑕道：&1dquo;我一直很想知道，你难道不怕两个我都不选吗?”

  &1dquo;你何曾见过宁九思给出毫无价值的筹码?”宁九思慢条斯理地答道，&1dquo;不要再问这种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