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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页（第2页）

  清晨雾气甚大，不一会儿，衣角都有些chao了。晏二也似是一夜未睡，倚靠在一棵海棠树下，闭目冥想。

  &1dquo;此处怨气冲天。”奚山君走过，他却轻轻开了口。

  奚山君诧异，转身看他，道：&1dquo;自是有的，那女鬼&he11ip;&he11ip;”

  晏二道：&1dquo;我说的不是她。这怨气几百年都未消散，轮转镜后悬着的卷宗便出自此处，时间久远，一直不得破。”

  &1dquo;是怎样一桩悬案？”

  &1dquo;亡灵已逃，尚不得知。只它牵涉大昭国运，泰山王令我务必寻到踪迹。可如今已三年，尚无头绪。”晏二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1dquo;二哥是半仙之体，有通晓天地山河之能，手握世间册，可想过自己的前生？”

  晏二品个中滋味，觉得她问得奇怪，&1dquo;我做了五世宰相。每一世过了，功德过失记载入册，记忆渐渐淡了，这才投胎。故而只知大约，并无记忆。”

  奚山君神情微妙，微笑道：&1dquo;五世之前呢？你为何天生是个宰相，我为何不是？这世上其他人又为何不是？为何只有你是？幽冥司这许多判官，泰山王怎就偏偏派你来此处？你道你凡脱俗，置身事外，可这世间，又有何事，是你真能一清二白的？”

  晏二若有所思，觉得她所说有几分奥妙道理。

  奚山君又道：&1dquo;二哥，你做了五世人间相爷，可识得云琅？”

  &1dquo;云&he11ip;&he11ip;琅？”晏二将这两字在口中咀嚼玩味，而后真真有些迷糊了，&1dquo;他这样有名，世人谁不知呢？”

  奚山君含笑道：&1dquo;倒也是。我又猜错了，原先以为是你前世。”

  晏二道：&1dquo;你与他有交情？”

  &1dquo;幻境中见过。”

  &1dquo;什么形容，什么模样？”

  &1dquo;如松如翠，意志坚定。”

  &1dquo;那倒有些似为兄。”

  &1dquo;他会喜欢姑娘哩，你会吗？”

  晏二认真想了想，认真摇了摇头。他说：&1dquo;我是半仙之体，从不喜欢姑娘，不单单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开天辟地，从古至今。”

  谢侯身体不大好了，似乎是被鬼闹的，也似乎是老得到了这个份儿上。他的肌肤逐渐变得灰败，没有了精气神，似乎哪个不经意的瞬间眨眨眼，老人便停止了心跳。

  谢侯大清早的便被年轻的扶苏晃醒了。老人家老眼昏花，眯眼看着扶苏，道：&1dquo;你没我好看。”

  &1dquo;扶苏祖父是个美人，外祖母是个美人，母亲是个美人，父亲也是个美人，故而他也是个美人。可是比起我年轻时候还差了些许。”谢侯是个十分自负的人，老人浑浊的眼珠中带了一点傲意，他行将就木，觉得连呼吸都费力了，只是有一事耿耿于怀，&1dquo;那鬼，你们可抓到了？”

  奚山君不解，&1dquo;抓到了，侯爷又待如何？”

  内侍奉上药汁，谢侯像吃茶一般呷了一口，不咸不淡道：&1dquo;把它带到我的面前，除掉它。”

  奚山君颇喜欢那鬼魂，讲故事这样一把好手，她怎么忍心，&1dquo;侯爷有所不知，它只是迷路了，并非专程骇人。我今日便带它离开侯府，还请您手下留情，饶它一命。”

  谢侯握着蓝底的瓷碗，翻了奚山君一眼，怪道：&1dquo;我饶它一命，它几时饶我一命了呢？”

  黑影起初听闻此处是谢侯府，已经深受打击，不大说话了，奚山君转达了谢侯的话，那鬼魂只惭愧得恨不得立时化成黑烟。它有些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1dquo;这是个误会，山君，大大的误会。我与他相遇皆是偶然，从未想过讹他，可他因何从不肯放心，见我仍如芒刺在背？”

  奚山君听出几分意味，问道：&1dquo;讹他？我听闻尸一旦远离故土，鬼魂便会自主地去它想去之处，然也？你想来到谢良辰的身边？”

  &1dquo;并非如此。”

  奚山君说：&1dquo;那你当初又如何讹过他？”

  &1dquo;我以前富贵过一段时间。那时日里&he11ip;&he11ip;”

  &1dquo;嗯？”

  &1dquo;山君，我呢，其实还有个名字，不曾与君细细叙来。我吧，觉得说了你也不信，而且觉得与我此生无甚相干，所以便不自觉漏了。山君原谅我吧。

  &1dquo;我娘姓姜，我在族里行二，我爹爹常常唤我二丫，故而自称姜二。我出生的那一年，父亲接了祖父的位，他颁令，以安民心。按着辈分排，我与哥哥是水字辈，父亲神来之，便为我取名，一水加一令，泠也。而我那父亲，正是当时的齐王。”

  &1dquo;哦，原来如此。你跑什么？你倒是别跑啊，啧啧，你看你吓得，你怎么知道我想打你啊？我不下狠手，你来让我打一下，我保证轻轻打死你，真的，成—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