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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把握距离（第1页）

下午，利源化工厂负责人余利源到市长办公室求见。余利源进入市长办公室时，陈南音正在会议厅开会，招待的任务就落到曾一飞身上。

余利源是个胖乎乎黑黝黝的秃头老头，穿着身高档黑西装，一副暴户模样。曾一飞将他引进市长办公室，他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哟，这不是一飞吗？怎么，还记得余叔不？”

曾一飞一怔：“您认识我？”

“我是光明的父亲啊，记得吗？高中时你还把我们家光明的打流鼻血了，当时我和你父亲都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记得吧？”

听到余光明的名字，曾一飞对眼前这位黑胖老头才有些印象，同时脑海里也想起余光明这位高中时期的学渣同学的形象。

曾一飞高中时期就读的是滨江市一中，市一中是滨江市排名第一的中学，余光明当年能进市一中，全靠他爸余利源高价走后门，正因为余利源的关系够硬，曾一飞才“有幸”与之成为同班同学。至于余利源说的当年曾一飞把余光明打得流鼻血事件，还得从余光明的身上说起。

当年，余光明因知道曾一飞给班花写情书而向曾一飞寻衅，然而在两人打斗过程中，余光明因为根本不是喜欢锻炼的曾一飞的对手，就直接被曾一飞打得鼻血直流。结果这事闹大，老师把双方家长叫到学校讲话。最后余光明因是寻衅者被学校留校察看，而曾一飞因为学习好，加上又不是主动闹事，校方也就没对做什么处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曾一飞也就渐渐淡忘这件事。没想到余利源为和曾一飞套近乎，今天竟主动提起此事，倒让曾一飞感慨时间过得飞快。更让曾一飞意想不到的是，当年家境那么好的余光明，家里竟然是开化工厂的。因当年在老师要求双方家长到校的时，余利源处理问题的态度还比较明理。不仅承认自家儿子的错误，在曾父追着曾一飞打时还劝游父不能这么对待孩子。基于这一点，曾一飞对余利源的印象还不错。

曾一飞热情地朝余利源打起招呼：“原来是余叔啊，很久不见。”余利源说：“是很久不见，想不到你还记得余叔啊？”曾一飞又问：“光明近年都在干嘛呢？”

“你最近都没联系光明吧？”余利源笑道，“这两年我让光明接管家里的一些事，你有时间可以跟光明多多走动啊。”

正说着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打开门曾一飞现原来是陈市长带着市环保局局长李乐平进来。

陈南音进入办公室后，朝余利源打了招呼，便让李乐平和余利源一起先坐。

“今天叫你们来，是要让你们说说清流河污染问题的根源和处理办法的。”两人坐下来后，陈南音也不让曾一飞给他们倒茶，就开门见山地问。

意识到陈南音的话中带着某种压力，李乐平马上给余利源一个眼神，示意他做好应答准备。余利源心领神会地将脸转向陈南音，诚恳地说：“市长您得听我解释，这些年我一直很重视厂子里的排污问题，甚至在我的要求下，厂里还几次更新设备，除了设备上的更新，我还亲自要求下面的人好好做好环境问题，千万不能因为我们厂的问题而给老百姓的生活造成影响，再说我近年来一直在着手房地产方面的生意，这化工厂基本上都是靠着手下人在管理，所以我也只能做一些原则性指示……”

李乐平接过话说：“这化工厂的排污标准本来就和其他行业的排污指标不一样，我们有关部门有时真想管理也是鞭长莫及，因为有时我们在环境保护和经济展这两种抉择中是很难做出一个合理的选择的……”

见二人一搭一唱，陈南音目光如炬地看着余利源说：“你的化工厂就在清流河边，污染物排放都是路人皆知的问题，你倒跟我说说，为让厂子的污染问题瞒天过海，你都采取了那些手段？你是不是没脸说？你没脸说可以不说，但我可以调查，如果你不希望调查出更大的问题，我希望你现在就跟我说清楚。”说完，陈南音又一脸愤慨地看着一边的李乐平说：“余老板手下产业众多，化工厂的问题顾及不来，你呢？你全部的精力就是负责环境保护问题，你怎么让这么严重的污染问题存在的？”

李乐平额头直冒汗说：“市长，滨江这么大，再说我一个局长要管的事那么多，这清流河的事一向都是下边的……”

“你是不是想说下面没有上报，你也无法顾及到下边的情况？”陈南音气呼呼地从桌上抓起一份资料伸到李乐平的面前，说：“你好好看看，这是两年来群众6续给你的举报信，其中除了三封匿名信，其他五份都是人家清河镇的镇干部给你写的，几乎两三个月就给你写一封举报信，是你不想管还是不敢管啊？”

陈南音说话语气很重，足以说明她对清流河污染问题的不满。面对市长的愤怒，李乐平和余利源都开始茫然。

安静了半晌，陈南音又黑着脸说：“你们一个是污染制造者，一个是环境管理者，现在请你们出出主意，看看该如何处理你们制造出来的问题？”

余利源猜测陈南音要下大力度整顿化工厂，若整顿下去他不仅要失去长期合作的客户，恐怕这个行业做下去都难。所以他决定先不言，撑一下再做决定。

李乐平心里也清楚，市长陈南音就想拿他开刀，用以烧开她新官上任之火，这时他说什么都要挨骂。因此李乐平也决定沉默，反正清流河污染问题的责任又不全在他身上。

陈南音见眼前俩货跟她打哈哈，就更加愤慨，正要火之际，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接起电话说了一通，才知道是江南省副省长袁德清的秘书打来的，说老长要她过十分钟回个电话过去，老长要听听她在滨江市的工作汇报。

放下电话，陈南音摆摆手说：“你们回去接着想，明早再到我办公室继续研究，要是明天还研究不出所以然，后天接着研究，什么时候研究出结果来，你们再着手完成自己的事。”

李乐平哭丧着脸说：“市长，局里事那么多，要是把时间都放在您这儿，恐怕局里都乱成一锅粥……”陈南音一点也不给他辩白的机会：“你要是真心想着工作，我今天就不会把你叫到办公室，滨江市没了一个环保局局长可以换一个人上，但滨江市要是没了一条清流河，那就真正失去一条干净的河流了。”

陈南音的话说的很有力度，说得李乐平额头开始冒出冷汗，感觉市长的话分明在说，你要是干不好环境工作，我随时都能把你撤掉。

在打走余利源和李乐平，陈南音便去给老长袁德清打电话汇报她在滨江的工作。。

晚上，曾一飞洗完澡开始读材料时，手机突然响起，拿过手机一看，现是一通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号码的尾数是4个8，一看就知道是个富主的电话。曾一飞认识的有钱人不多，官场上的联系他的人也不会用这么高调的号码，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打错电话。

一接起电话，曾一飞就听到对方热情的声音：“一飞同学，我是余光明啊，记得我吗？你高中同学。”

曾一飞和余光明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加上当初两人打架也一场小误会，曾一飞对他的印象也不深，除了能记起余光明当年长得不怎样却很爱耍帅，便没任何别的印象。若不是下午余利源提起，他还想不起有这么个同学。

曾一飞很快反应过来，余光明打电话过来，是为了从自己身上试探出和市长有关的信息。

“光明啊，打我电话有事吗？”

“老同学，好久不见啊，想不到你都混的这么好啦。”余光明笑吟吟套起近乎，“听我爸说今天在市政府遇到你，所以晚上就给你打电话，怎样，咱哥俩就找个地方聚聚吧。”

考虑到利源化工厂污染问题是陈市长主抓的工作，曾一飞不想跟余光明走的太近，怕闹出不必要误会让市长对他有不好的看法。所以对余光明的邀请，他自然不会答应。

“这两天我有不少事要忙，真不好意思啊。”

“老同学，就是随便找地方坐坐，又不会浪费你态度时间，这都拒绝我？”

见余光明以人情为由要跟自己见面，曾一飞有些被动：“这样吧老同学，等我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怎样？现在我真的一点时间也没有，今天先聊到这里好吗？”

“哦……这样啊……”约不到曾一飞余光明有些失望，“那等你有时间再说。”

“嗯，有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曾一飞这么说就是不给余光明纠结的机会，现在是配合市长主抓清流河污染问题的时刻，岂能被一个没多少交情的昔日同学用人情捆住？

挂掉电话，曾一飞想起之前答应给冯妙影送草药的事，决定现在将草药给冯妙影送去，待这次送完草药就和冯妙影彻底把握好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