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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怔怔然相对，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祁衍掀开连棠头上的风帽，灼灼灯光把她那张仙子般清丽的容颜照的几近透明，他缓声问：&1dquo;你怎么来了。”

  连棠走得急，这会还在小口喘息，脖颈下两弯锁骨如涟漪起伏不平，&1dquo;我来看陛下。”

  刚落了雪，夜路不好走，她沾雪的绣鞋，裙摆进屋后洇湿了一大片。

  祁衍瞥见了，遒劲的胳膊突然绕过她的细腰，打横把她抱起来，不由分说的朝前走。

  连棠脚下一轻，就落入他的怀中，吓得花容失色，红唇一张一合，&1dquo;陛下，陛下，您要做什么?”

  祁衍乌眉沉沉的压下来，眼缝里盈满了碎裂的烛光，&1dquo;你的鞋湿了。”

  他小心的把她放到宽大的御桌上，蹲下身子，帮她脱掉鞋子，只留下一双雪白的绫袜。

  连棠羞的把脚缩到裙摆下。

  他摸摸她的小手，冰凉冰凉的，随手拿起一个手炉塞她手中，宽大的手掌又从外部裹住她的双手。

  温热隔着皮肤徐徐渡过来。

  连棠心里一暖。

  祁衍垂，高大的后脊向下弓着，视线没有落点，连棠能感觉到他不高兴，耷拉着眼皮子道：&1dquo;我扰着陛下了。”

  他那么忙，她还来让他分心。

  祁衍这才抬头，目光如藤蔓缠着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1dquo;下次不许这样。”他眸子里仿佛沉了一个深潭，表面瞧着古井无波，内里不知压抑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连棠赧然的低下头，&1dquo;微臣失礼了。”

  她在揽月的九楼，看着灯火通明的勤政殿，回想起上一世他率王师出前，没有血色的脸，心下一动，就赶来了。

  没想到会惹他不悦。

  她正暗自懊恼，却见一杯冒着热气的香露饮子，端到面前，还带着杏仁的甜香。

  &1dquo;先把它喝了。”祁衍把玉杯塞她手里，看着她开始小口小口的啜饮，才转身坐到她身边的龙椅上，拿起一本奏折。

  小姑娘两只手抱着玉杯，放到唇边，慢慢的饮用，轻软的裙摆从桌面拖曳而下，悬在半空逸逸飘动，一双秀足时隐时现。

  祁衍手里的奏折半天都没有翻动过。

  连棠暖和了身子，偷偷用余光瞥祁衍，只见他侧脸的轮廓绷的很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累极了的样子，半天都没有动。

  她突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一咬牙，跳下桌子，挡在他和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中间，壮着胆子道：&1dquo;陛下，您需要睡觉。”

  祁衍瞳孔一缩，眼底腾起锐电般的亮光，他看着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装进眼中，&1dquo;为什么关心朕?”

  深夜踏雪而来，仅仅为了劝他睡觉?

  连棠喉头噎住，祁衍口中的这个关心，带着道不明的暧昧，让她手足无措，她张了张嘴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