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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若有所思,忍不住问:&1dquo;这是你真实的想法?那么你之前对我和颜悦色,真的是为了拉拢何家,伪装出来的吗?”

  墨竹喜欢实话实说:&1dquo;我一开始想和你长久生活下去,把你当家人看,想很你好好相处,自然对你和颜悦色的了。后来,我现哪怕对你再好,你也不过是把我当做一块士族嫡女的牌位看,既然如此,我不如展现给你,你想看的士族嫡女的样子。”

  怀卿听她说原来曾有过与他长久的念头,心里不是滋味:&1dquo;&he11ip;&he11ip;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1dquo;大概和你自作聪明,假意让妻迷惑何思卿开始的罢。你不相信我,不告诉我实情,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承诺的一切呢?!”见他要欲开口解释,她先一步说:&1dquo;你是先说怕我走漏风声,打草惊蛇之类的吧,别费力了,这种理由我早想到了,不足以让我对你改观。”

  怀卿道:&1dquo;我不在乎。你我之间的磕碰,这不是第一件,也不会是最后一件,早一天看清彼此更好。”

  她无力的附和:&1dquo;是啊&he11ip;&he11ip;”或许他俩变成单纯的床伴和政治盟友更好。

  他盯着她沉默了一会,捏住她的下巴道:&1dquo;早晚让你明白,你只能依靠我!”他需要她的家世,但同时也因为她的家世,让他对她毫无办法。

  墨竹气人有一手,冷笑道:&1dquo;我现在不就依靠你么,你不给我吃喝,我活不过三天。”

  面对□裸的挑衅,他奈何不了她,赌气道:&1dquo;我会考虑的。士族之血高贵,不能被泥土玷污。等我想杀你的时候,会选择饿死你。”

  墨竹此时系好了襦裙,瞥了他一眼没搭腔。

  喊打喊杀,有的时候往往是虚弱的表现,他在过往的人生中,极少放狠话。倒是面对袁墨竹,动辄威胁要她的命。

  而他们彼此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这便显得他幼稚可笑了。他外强中干的笑了几声,没引起墨竹的关注,顿感失望,于是重重哼了一声,这次她终于挑眼看他了,怀卿便扬起脸,在她的注视中,摔门走人了。

  &1dquo;神经病&he11ip;&he11ip;”等他走了,她嘟囔。

  —

  大军进入阳渊城之前,城内不时还有小股官军抵抗,双方在城内拉锯战,等何怀卿率军浩浩汤汤进入城内后,便再无战事了,城池易手。最近几年不太平,谁家有兵有马都能过把占城为王的瘾,就是那些个流民也大模大样的进来逍遥过。

  阳渊城内没多少百姓,除了守军,就是侍候士族们的典客跟奴客。擒贼先擒王,皇甫筠瑶投降后,守卫们溃不成军,典客和奴客们立即跪地投降,留着小命,等待伺候其他人。按照惯例,何怀卿命人把俘虏分类,有用的匠人留下,没受伤的壮劳力押送去修城墙或者编入军营,受伤的一律不治,放着等死。

  墨竹进城后,径直乘车来到一处府邸前。她戴着垂着轻纱的毡帽下了车,见门内门外全是兵丁,感到了莫名的压力。由婢女引到府内的正殿,那婢女在外面怯声道:&1dquo;娘娘,袁家小姐来了&he11ip;&he11ip;”

  &1dquo;让她进来&he11ip;&he11ip;”里面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墨竹心里也怕,她与这位裴表姐只有一面之缘,如今她做了被囚的皇后,她变成了士族之妻,见面还不知会生怎么样的事情。

  墨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见屋内空空荡荡,只摆了一张软榻,裴宁檀坐在榻前,而她身后瑟缩着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少年一脸畏惧,好像她是闯进来的盗贼。

  裴宁檀先开腔:&1dquo;你居然来了,原来士族的女子嫁过去这么不堪,竟要随军打仗!”那少年此时好奇的抬眸瞅她,但与墨竹眼神一对,立即躲到裴宁檀身后去了,低声道:&1dquo;她是袁墨竹?”

  裴宁檀没理他,眉梢动了动,似笑非笑的道:&1dquo;皇甫筠瑶那狗东西,把我们关在这里,短吃短喝。如今何怀卿来了,你能告诉我们,陛下与我是要继续做囚徒,还是能回到皇都重坐金銮?”

  这与墨竹想象中的表姐妹相见抱头痛哭,互相安抚相去甚远。裴宁檀拒人千里之外,实在不易接近。她道:&1dquo;&he11ip;&he11ip;皇后娘娘,何怀卿身份虽然低微,但他有忠君勤王的赤胆之心。于国,他不忍看广汉王篡位褫夺陛下天下,于家,姑父被广汉王所杀,我们怎能坐视不理。恢复陛下的皇位,重振朝纲,驱除逆贼,便是何将军的心了。”

  这时那少年碰了碰宁檀:&1dquo;她说的是真的吗?”宁檀皱眉思索,那少年便追问:&1dquo;何怀卿昨天也派人来说,想让朕重当皇帝,袁墨竹也这么说了,是不是不会错了?”宁檀此时冲那少年微笑道:&1dquo;陛下莫急,让臣妾再与表妹说几句。”

  是皇上,居然是皇上?!墨竹暗暗吃惊,果如外界所说,皇帝软弱怯懦,全听皇后安排。她现自己进来后,忘了拜皇帝,但现在补拜也晚了,那么索性就这么着吧。

  宁檀抿了抿唇,垂眸思考着。墨竹趁机道:&1dquo;表姐,您还不知道吗?宫变后,姑母投奔了翠洲,当日是我哥亲自派人在交界处接的姑母大人,她此时正在翠洲袁家休养。”

  宁檀眯起眼眸:&1dquo;即是说,你们袭击阳渊解救我们,是袁克己的主意?他才是幕后主谋?”

  墨竹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于是反问:&1dquo;您这样想?”

  &1dquo;难道不是?”宁檀冷哼道:&1dquo;如果不是的话,那么陛下宁愿做士族的囚徒,也不愿意做被庶族挟持的天子!”

  投降也得看对方的门第。宁檀沦落到这般境地还趾高气扬,墨竹有些不耐烦了,干脆不理他,而是对她身后的皇帝道:&1dquo;何将军勤王护驾,助您匡复江山,一片赤胆忠心,希望陛下能摒除成见&he11ip;&he11ip;”

  不等她说完,宁檀突然出声阻止:&1dquo;不要再说了。我看出来了,攻占阳渊只是何怀卿这个庶族的举动,天下士族并无响应。哼,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接受何怀卿相助,岂不是变成了庶族的皇帝?!”

  墨竹心里嘀咕,不接受的话,别说士族了,你连庶族的皇帝都做不了,还挑三拣四。软的不行来的硬的吧。她拱手冷笑道:&1dquo;表姐,士庶通婚,的确是袁氏与何氏的不对,但此时我们见陛下和你身陷囹圄,前来派兵搭救,难道还不能将功赎罪吗?!”

  宁檀冷笑道:&1dquo;多大的功勋能饶恕你们有违人伦的罪?我告诉你,就是炼石补天也不够!”见她的话,说的如此绝对,皇帝不禁拽了拽她的衣袖,轻声道:&1dquo;宁檀姐姐&he11ip;&he11ip;”

  墨竹道:&1dquo;表姐的意思,您不打算原谅我们?”

  &1dquo;就是救驾,也得看是谁,虽然你哥哥做的事混账,但你们的先辈是士族名流,看在他们的份上,我们姑且可以接受。但是&he11ip;&he11ip;哼,何怀卿,他算什么东西?!”说到这里,宁檀站起来,快步来到墨竹面前,突然甩出一耳光:&1dquo;还有你,被庶族玷污,不配出现在我们面前!”

  俗话说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显然裴宁檀一点没意识到。墨竹愣了下,反手回了一耳光,打的裴宁檀一怔,然后又甩了一下,讨了个利息:&1dquo;被庶族玷污?表姐是不是也想尝尝这滋味?!”说罢,趁宁檀愣怔,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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