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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文东父母住的是三层的自建房，大概钱不够，外立面没有装饰，红砖墙裸露着，院子里是水泥地板，晒着辣椒和花生，两辆电动车旁边停着一辆大众轿车，还够地方放下江心的小mini。

  她下车，牵好程文东的手，挂上害羞又忐忑的笑容。

  程父程母早就看到人，搓着手等在一楼，他们老两口就住一楼，进门处摆着样式老旧的沙和茶几。

  程母长得不高，为见客穿得干净，两缕银丝垂下，态度殷勤：&1dquo;小江来了啊。”

  江心：&1dquo;叔叔阿姨好。”

  即使领证了，她也没办法叫出口。

  程文东更不会强求她。

  程母却在意：&1dquo;都是一家人了，叫什么阿姨，叫妈就行。”

  这一开口，就让人有些不舒服。

  程文东在前线迎敌，阴阳怪气：&1dquo;那妈打算给多少改口费。”

  他生气也是有理由的，说要结婚，可没人问他钱够不够，反而还想着收他的礼金填他弟的彩礼，还好意思在这摆派头。

  程母被儿子噎了一下，不接茬：&1dquo;这不还没到日子呢嘛。”

  意思是婚礼敬茶了再给。

  可惜这场婚礼没有这个流程，江心对改口很有阴影，程文东也尊重她，步步紧逼道：&1dquo;没事，先给了也一样。”

  眼看着连门都不想进，江心扯他的袖子，他才作罢，大步往里走。

  程父这才说话：&1dquo;你买车了？”

  程文东：&1dquo;江心的。”

  &1dquo;怎么买这种小车，多不方便。”

  他自认为是好心，要拿出挥斥方遒的态度来给儿媳妇一点指导，程文东又开口：&1dquo;你又没出一分钱，关你什么事？”

  江心看出来了，程文东今天真的就是来吵架的，顺带让她露个脸。

  程父也被噎到，换种方式：&1dquo;这不是你弟那边用钱紧吗，过两年补给你。”

  就这种话，程文东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继续开火：&1dquo;行，那我不要钱，三楼给我结婚用。”

  程家三个儿子，盖房子只有三层楼，一般人家一楼都是父母住，一个儿子住一层，单凭这点，就看得出这个家是怎么回事。

  程文东小时候其实是最受宠的，但他错就错在太出息，父母总想大家都出息，又没本事拉拔儿子，只好榨干最有出息的那个。

  程文东又不是傻的，这七八年和家里渐行渐远，逐渐走到不怎么来往的地步。他今天来还真不是为吵架，是为了让江心看看，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