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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鲸没辙，只好按姜南风的安排去做。

  内街灯少，三人脚下的影子时长时短。

  平时没跟6鲸说话的其它时候，姜南风还是习惯了说方言，和纪霭聊天时也是，纪霭提醒她：&1dquo;我们说普通话吧。”

  姜南风回头瞄一眼6鲸，点头说好。

  纪霭的家住菜市场旁边，这边的房子比好运楼还要再旧一点，楼下的路灯坏了一盏，连地上的污水都照不清，6鲸一不小心就踩了一脚。

  &1dquo;行了，你们回去吧。”纪霭不用他们再送，&1dquo;你们回家时小心点。”

  &1dquo;好，你的&1squo;那个’，等我周末对完答案后再还给你。”

  &1dquo;知啦。”

  回去的路6鲸还是跟在姜南风身后，时不时会踩住她的影子。

  姜南风找话题聊，一会儿羡慕6鲸这个暑假不用写作业，一会儿打听过两天的回校日6爷爷会不会陪他去学校，一会儿说今晚的蛋糕好小又好贵，最后还问6鲸好不好吃。

  6鲸说：&1dquo;还行吧。”

  姜南风双手背在身后，说：&1dquo;我本来想订一个上面画了月野兔的蛋糕，但那个更贵，说是用什么进口忌廉做的。”

  姜南风把那蛋糕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结果把自己给讲馋了，眨着眼问6鲸：&1dquo;喂，你什么时候生日?”

  6鲸斜睨她：&1dquo;十一月十一号，你要干嘛?”

  姜南风立刻咧开嘴笑：&1dquo;那你生日那天订这个蛋糕嘛!”

  6鲸瞪大眼：&1dquo;为什么我生日要订个美少女战士的蛋糕?!”

  &1dquo;唔，也对，男孩子生日用月野兔的蛋糕是有点怪&he11ip;&he11ip;没关系，我看店里的图册还有大空翼的款式，你可以——”

  &1dquo;不要!我又不爱吃蛋糕!”6鲸拔腿就往有明亮灯火的街口跑。

  &1dquo;哎呀!你这人!”姜南风笑着追上去，小嘴一张开就瞎说，&1dquo;等姜姐姐我教教你!好运楼有好运楼的规矩，每个小孩的生日都要请别人吃蛋糕!”

  &1dquo;听你放屁!”6鲸回头朝姜南风吐舌头。

  姜南风气笑：&1dquo;我要跟你阿公讲你说粗口!”

  6鲸毫不示弱：&1dquo;那我就跟你妈妈讲，你跟纪霭借了作业来抄!”

  俩小孩斗着嘴，&1dquo;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不绝于耳，仿佛有绚烂烟花在他们脚下炸开。

  细长弯曲的小街让路灯染成一道银河，家家户户的灯火闪烁，摇曳出阵阵饭菜香，月亮在天上弯着嘴角笑，温柔睇着地上，这两颗划过烟火的星辰。

  第o19章听潮剧

  老戏台这一晚，没有小女孩们上演美少女战士大战猫咪怪的戏码了。

  戏台前的空地上摆满红色长条凳，早已没空的位置，而长凳后方也里三层外三层地站满人，最外围的人还在埋怨身边人走得慢，瞧，连站的位置都快没了。

  舞台是下午刚搭建起来的，灯光明亮，大红幔布两边拉开，弦胡扬琴声奏响，潮州锣鼓咚锵。

  演员们衣装华丽鲜艳，妆容重墨浓彩，歌声或婉转或铿锵，老观众们熟知什么时候该拍手叫好，一声声喝彩将现场气氛烘托得热闹。

  6鲸哪曾见过这阵势，感觉在广州年行花街的时候，都没有这会儿人多。

  他长得不够高，被人群挡在外围，正不知要往哪里走的时候，就被姜南风拉住了手腕。

  &1dquo;人太多了!你别松手，跟我走!”姜南风大声说。

  还没回过神，6鲸已经被姜南风带领着挤进人潮中。

  一瞬间，两人仿佛被海水吞没，光被人群挡住，只剩能刺破云霄的歌声和掌声朝他们汹涌袭来。

  6鲸有些慌。

  倒不是因为人太多，而是因为他和姜南风离得太近，好几次鼻尖直接擦过她的后脑勺，台上的锣鼓声这时又一次急促响起，咚咚咚，锵锵锵，每一声都直接打在他的胸口内，让心脏蹦跳得更快。

  他好热，比刚才在陈熙家看电影的时候还要热，脊椎到后脑勺一阵阵麻，好似触电一样。

  突然就能见到光了，6鲸的眼睛一时不适应。

  微微眯起，在刺眼的明亮中他只能看见，姜南风起起落落的丝，像乌鸦羽毛在他眼角划过。

  走出人群，圈在他手腕上的那只小手松开了。

  6鲸屈了屈指节，现手心已是潮湿一片。

  好运楼的老头老太太霸了一片不错的位置，坐在一二三排正对舞台的位置，第一排前方还有一小片空地，小孩们有的搬来板凳，有的席地而坐，有人眼尖，说&1dquo;南风来啦”。

  见到6鲸也来了，6程有些诧异，赶紧喊两个小孩过来坐，又叫旁边的陈伯到后排去跟别人挤一挤。

  &1dquo;陈伯你坐，我跟欢欢她们坐前面就好。”

  姜南风一屁股坐到地上，没想6鲸也坐到她身边。

  她问：&1dquo;你不是拿了钥匙就要回家吗?”

  6鲸声音闷闷：&1dquo;&he11ip;&he11ip;人太多了，等阵再走吧。”

  &1dquo;等阵”是粤语，意思是&1dquo;等一会儿”，但6鲸把粤语词语用普通话说出来，听着有点不伦不类，但又挺好玩。

  &1dquo;&1squo;等阵’是什么鬼?”姜南风调侃道，&1dquo;你才来了两个月，怎么两种语言就混在一起讲了?”